顧熠陽挑眉看她,用幾不可見的弧度點頭,然後又心無旁騖地吃早餐。
一旁的柳如意怕夫人尷尬,便謙虛地接了話,“夫人過獎了。我能為您和顧少效勞,是我的福氣才對。”
楚楚感激地看她一眼,兩人像打太極似的,一來一回的誇讚對方,直到兩個當事人自己都受不了才尷尬地打住。
可顧熠陽呢,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如畫的眉眼不是十分的冷漠,但也絕對不算和悅。
見他快要吃完盤中的東西,她趕緊將自己沒動過的早餐推過去,討好的說:“熠陽,看你挺喜歡吃培根的,我這一塊也給你吃吧!”
他抬眸,淡淡地掃一眼盤子,沒有作聲也沒有吃,而是放下刀叉。
柳媽立刻遞上溫熱的毛巾給他擦嘴。
楚楚尷尬地摸摸鼻子,有點像自說自話:“嗬嗬,你吃飽了呀,那……那還是我自己吃了吧,咱們不能浪費糧食呀,你說對吧?”
楚楚看著對麵的男人,有著世間最為精致的容顏,華光流溢的眼波就那樣靜靜看著你的時候,仿佛流水般蕩漾,雍容華貴的氣質為他憑添了幾分淡漠,但越是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看久了更會讓人發暈,淪陷,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而他就那樣給她看,清冷淡漠得仿佛不將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放在裏。
楚楚握住銀叉的手指一顫,淨白的盤底被劃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說你想說的。”顧熠陽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說了今早最長的一句話。
楚楚一愣,說她想說的話……她的心思,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嗎?
“昨晚我喝醉了,可能做了些不好的事,也說了一些混賬話,還好心當作驢肝肺地把你叫來保護我的人當作是監視我的……總之,我給你添麻煩了,我鄭重地向你道歉。”
“說你想說的。”他依舊是那般淡漠的語氣,重複道。
她咧嘴,笑了笑,神色很不自然,在心裏暗自猜想他話中的深意。
是讓她說陸家的事嗎?!
想了會,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直視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陸奶奶生病住院了,我想去看她。”
“說完了?”
他沒表態,而是問了一句。這讓楚楚有點摸不準,他今天到底是幾個意思?!
難道還可以‘得寸進尺’麼?!
“我還想求你放過陸家,可以麼?”她問得小心翼翼,連眼神和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依舊不語,良久才道:“還有嗎?”
楚楚表情凝固,怔怔看著他,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黑帝開恩,要大赦天下麼?!
屏息幾秒,她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在天陽可以隻拿錢不幹活是因為你的‘關照’吧?”見他仍不言語,接著說:“可不可以讓我像正常員工一樣去上班,我真的不喜歡被人冷落的感覺。而且我去那裏是想學東西的,如果隻是去浪費時間,我也沒必要每天朝九晚五的去報道,畢竟咱們家也不需要那點工資來補貼家用,你說是吧!”
顧熠陽眉毛挑了挑,像是在讚同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