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溉這些農場的水是從很淺的井水裏抽出來的,當對這些井水化驗時(l959年在由許多州和聯邦管理處參加的一次研究中),發現裏麵含有化學藥物的成分。在落磯山軍工廠投產期間所排出的氯化物、氯酸鹽、磷酸鹽、氟化物和砷流進了池塘裏。很明顯,在軍工廠和農場之間的地下水已經被汙染了,並且地下水花費了七至八年的時間帶著毒物在地下漫遊了大約二裏的路程而達到最近的一個農場。這種滲透在繼續擴展,井進一步汙染了尚未查清的範圍。調查者們沒有任何辦法去消除這種汙染或阻止它們繼續向前發展。
所有這一切已夠糟糕的了,但是最令人感到驚奇和在整個事件中最有意義的是,在軍工廠的池塘和一些井水裏發現了可以殺死雜草的2.4-D。當然它的發現足以說明為什麼用這種水灌溉農田後會造成莊稼的死亡。但是令人奇怪的事情是,這個兵工廠從未在任何工序中生產過這種2.4-D。
經過長期認真的研究,化學家們得出結論:2.4-D是在開闊的池塘裏自發合成的。沒有人類化學家起任何作用,它是由兵工廠排出的其他物質在空氣、水和陽光的作用下合成的。這個池塘已變成了生產一種新藥物的化學實驗室,這種化字藥物致命地損害了它所接觸到的植物的生命。
科羅拉多農場及其莊稼受害的故事具有普遍的重要意義。除了在科羅拉多,在化學汙染通往公共用水的任何地方,是否都可能有類似情況存在呢?在各處的湖和小河裏,在空氣和陽光催化劑的作用下,還有什麼危險的物質可以由標記著“無害”的化學藥物所產生呢?
說實在的,水的化學汙染的最驚人方麵是這樣一個事實,即在河流、湖泊或水庫裏,或是在你吃飯桌子上的一杯水裏都混入了化學家在實驗室裏沒有責任想到要合成的化學藥物。這種自由混合在一起的化學物之間相互作用的可能性給美國公共衛生服務處的官員們帶來了巨大的騷動,他們對這麼一個相當廣泛存在的、從比較無毒的化學藥物可以形成有毒物質的情況表示害怕。這種情況可以存在於兩個或者更多的化學物之間,也可以存在於化學物與不斷增長其數量的放射性廢物之間。在遊離射線的撞擊之下,通過一個不僅可以預言而且可以控製的途徑來改變化學藥物的性質並使原子重新排列是很容易實現的。
當然,不僅僅是地下水被汙染了,而且地表流動的水,如小溪、河流、灌溉農田的水也都被汙染了。看來,設立在加利福尼亞州提爾湖和南克拉瑪斯湖的國家野生物保護區為此提供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例證。這些保護區是正好跨越奧來根邊界的北克拉瑪斯湖生物保護區體係的一部分。可能由於共同分享用水,保護區內一切都相互連係著,並都受這樣一個事實的影響,即這些保護區像一些小鳥一樣被廣闊的農田所包圍,這些農田原先都是水鳥作為樂園的沼澤地和水麵,後來經過排水渠和小河疏幹才改造成農田。
圍繞著生物保護區的這些農田現在由北克拉瑪斯湖的水來灌溉。這些水從它們所澆灌過的農田裏集合起來後,又被抽進了提爾湖,再從那兒流到南克拉瑪斯湖。因此設立在這兩個水域的野生物保護區的所有的水都代表著農業土地排出的水。記住這一情況對了解當前所發生的事情是很重要的。
1960年夏天,這些保護區的工作人員在提爾湖和南克拉瑪斯湖撿到了成百隻己經死了的或奄奄一息的鳥。其中大部分是以魚為食的種類:蒼鷺、鵜鶘和鷗。經過分析,發現它們含有與毒劑DDD和DDE同類的殺蟲劑殘毒。湖裏的魚也發現含有殺蟲劑,浮遊生物也是一樣。保護區的管理人認為水流往返灌溉經過大量噴藥的農田把這些殺蟲劑殘毒帶入保護區,因此保護區河水裏的殺蟲劑殘毒現正日益增多。
水質嚴重毒化排除了企圖恢複水質的努力,這種努力本來是應該取得成果的,每個要去打鴨的獵人,每個對成群的水禽像飄浮的帶子一樣飛過夜空時的景色和聲音喜愛的人本應都能感覺到這種成果的。這些特別的生物保護區在保護西方水禽方麵占據著關鍵的地位。它們處在一個漏鬥狀的細脖子的焦點上,而所有的遷徙路線,如像所知道的太平洋飛行路線都在這兒聚集。當遷徙期到來的時候,這些生物保護區接受成百萬隻由哈德遜灣東部白令海岸鳥兒棲意地飛出的鴨和鵝;在秋天,全部水鳥的四分之三飛向東方,進入太平洋沿岸的國家。在夏天,生物保護區為水禽,特別是為兩種瀕臨絕滅的鳥類——紅頭鴨和紅鴨提供了棲息地。如果這些保護區的湖和水塘被嚴重汙染,那麼遠地水禽的毀滅將是無法製止的。
水也應該被考慮加入到它所支持的生命環鏈中去,這個環鏈從浮遊生物的像塵土一樣微小的綠色細胞開始,通過很小的水蚤進入噬食浮遊生物的魚體,而魚又被其它的魚、鳥、貂、浣熊所吃掉,這是一個從生命到生命的無窮的物質循環過程。我們知道水中生命必需的礦物質也是如此從食物鏈的一環進入另一環的。我們能夠設想由我們引入水裏的毒物將不參加這樣的自然循環嗎?
答案可以在加利福尼亞州清水湖的驚人曆史中找到。清水湖位於富蘭塞斯庫療養院北麵九十哩的山區,並一直以魚釣而聞名。清水湖這個名字並不符實,由於黑色的軟泥覆蓋了整個湖的淺底,實際上它是很混濁的。對於漁夫和居住在沿岸的居民來說,不幸的是湖水為一種很小的蚋蟲提供了一個理想的繁殖地。雖然與蚊子有密切關係,但這種蚋蟲與成蟲不同,它們不是吸血蟲而且大概完全不吃東西。但是居住在蚋蟲繁生地的人們由於蟲子巨大的數量而感到煩惱。控製蚋蟲的努力曾經進行過。但大多都失敗了,直到本世紀四十年代末期當氯化烴殺蟲劑成為新的武器時才成功。為發動新的進攻所選擇的化學藥物是和DDT有密切聯係的DDD,這對魚的生命威脅顯然要輕一些。
1949年所采用的新控製措施是經過仔細計劃的,並且很少有人估計到有什麼惡果發生。這個湖被查勘過,它的容積也測定了,並且所用的殺蟲劑是以一比七千萬(1/70XlO6)這樣的比例來高度烯釋於水的。蚋蟲的控製起初是成功的,但到了l954年不得不再重複一遍這種處理,這次用的濃度比例是一比五千萬(1/50X106),蚋蟲的消滅當時認為是成功的。
隨後冬季的幾個月中出現了其它生命受影響的第一個信號:湖上的西方鸊鷉開始死亡,而且很快得到報告說一百多隻已經死了。在清水湖的西方鸊鷉是一種營巢的鳥,由於受湖裏豐富多采的魚類所吸引,它也是一個冬季來訪者。在美國和加拿大西部的淺湖中建立起漂流住所的鸊鷉是一種具有美麗外貌和習性優雅的鳥。它被你做“天鴉鸊鷉”是因為當它在水中蕩起微微漣漪劃過湖麵時,它的身體低低浮出水麵,而白色的頸和黑亮的頭高高仰起。新孵出的小鳥附著淺褐色的軟毛,僅僅在幾個小時之內它們就跳進了水裏,還乘在它們爸爸媽媽的背上,舒舒服服地躺在雙親的翅膀羽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