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麗在遠處聽見,好傷心,好後怕,唐飛龍居然隻是想騙錢才跟她談什麼合作,要不是唐飛亞的出現,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無形中又對唐飛亞多了一層敬服,卻沒有過去插話。
唐飛亞依然跪著,輪起眼來睃一眼劉金麗,見她很淡定,便不管,又衝唐飛龍說道:”你這個沒人格的東西,前有出賣娜娜討好李風榮,後有出賣自己人格做鴨子,還有什麼事你做不出來,跪好了,我不出聲不許站起來,好好地在爺爺奶奶的墳前反思吧。”說著,他自己站了起來。
唐飛龍還真不敢起身,因為怕再挨打,隻好老老實實地跪在陽光下。
唐飛亞挪到唐娜娜的身邊,從她手裏拿過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小聲說道:“你去打電話告訴家裏的人,照實說,把整個過程一五一十地、毫無保留地說給他們聽,也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裏,最好讓我爸也過來。”
“好,這個電話我來打。”唐娜娜突然就心疼唐飛龍了,央求道:“但是大哥,這麼毒辣的太陽,先讓飛龍哥喝口水怎麼樣?”
“不行,這種人那裏配喝水,給他喝尿還差不多。”話一出口,唐飛亞立馬省覺在妹妹麵前說這樣的話有點欠妥,麵現難堪之色,笑一笑,“不跟你說了,你愛給他喝就送給過去,我去跟劉金麗聊聊天去。”
“去吧。”唐娜娜忍住笑,揮一揮手,“也許劉金麗正想跟你說說話呢。”
唐飛亞由於難堪,趕緊走了過去。
唐娜娜趁機給唐飛龍送了一瓶水解渴,卻不敢拉他起來,隻小聲說道:“你好好地跪著,別再惹大哥生氣了,我去打電話給我爸,他來了你就能起來了。”說完也不等唐飛龍回應,挪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唐飛亞來到劉金麗的這邊,他見這個女人雖然眼睛腫得像桃子,卻依然美麗,那高高隆起的胸驕傲地散發著誘惑力,她的確有做三的資本。他沒有心情欣賞她的富態與神韻,在旁邊的石頭上坐好,臉一沉,“劉小姐,不管你煩我也好,討厭我也罷,希望你如實地把做三的原因說出來,否則我還有更難聽的話會說出來。”
劉金麗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經過短時的接觸,認定唐飛亞是一個好人,有心想跟他說說自己的那些事。她挪到他身邊的樹邊,依著樹幹站好,紅唇一挑,“唐大哥,請允許我這麼叫。我不是故意隱瞞什麼,隻是我的事說起來令人傷心。”
“你慢慢說,口渴就喝水。”唐飛亞自己先喝了一口水,又說:“但是希望你別編故事來哄我,可以嗎?”
“我不敢編故事哄你。”劉金麗一直拿著一瓶水,這會才打開喝了一口,隨後說道:“我三歲時媽媽就因病去世了,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七歲時有了後媽,對我非常地不好,但那時有爺爺奶奶護著,後媽也不敢把我怎麼樣,過得還算好。”說到這裏,她的臉上掠起一抹悲色,雙眼泛濕,故意停了下來。
“後來呢?”唐飛亞催問了一句,卻不多說,又盯著她等下文。
劉金麗說:“我十二歲那年,爺爺奶奶前後半年間都去世了,後媽就開始對我百般刁難,打罵是常事,經常不讓吃飽,還不想讓我讀書,好在我學習不錯,老師多次上門,她才讓我讀完初中。十七歲那年,後媽收了一個煤老板的錢,強逼著我給人家做三,我無奈之下,在一個親戚的幫助下來到了這裏。在這裏我無親無戚,連熟人都沒有一個。有一天,碰上了酒吧招人,說的是招服務員,其實不是,是,是招那方麵的人。就是陪客人喝酒,任人摸,任人捏,有客人強行帶出去也必須順從。為了生存,我無奈地接受了現實。轉眼間過了四年,我二十一歲那年,碰上一個男人,他說願意娶我……“說到這裏又說不下去了,她停下來抹眼淚。
唐飛亞這回沒催她了,因為他有了感觸。她跟他一樣是在爺奶奶的保護下長大的人,同情心油然生起,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遞過去,語帶安慰地說道:“後麵的故事你如果不願意說就別說了。”
劉金麗接過紙巾擦掉眼角的淚,又說:“那個男人就是一個騙子,說穿了他就是一個混混。然而由於我當時太想脫離那個工作環境,便相信了他的鬼話,卻被他騙得兩手空空,把我四年的積蓄全部騙光,他是怎麼騙的我就不跟你說了,說起來就想哭。”
唐飛亞說道:“這個的確不用多說。”
劉金麗又說:“後來我就破罐子破摔,又出入娛樂場所,陪酒陪座坐。一晃又是兩三年過去了。去年,認識了黃以嶺,做了他的三。然而他卻很少跟我在一起,就是把我養起來,想來就來,不想來根本就聯係不上。所幸他給的錢不少。哎,多又有什麼用,今天全被他收去了。”
“那你這次是真的想跟唐飛龍合作做生意嗎?”唐飛亞見她又想哭了,趕緊引開話題,這個才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劉金麗冷笑一聲,“唐先生,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弟弟的話嗎?”
“你什麼意思?”唐飛亞反問道。
“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找一個隨叫隨到,寂寞時他也能給予我需要的男人。”劉金麗露出一抹意蘊淒涼的笑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卻被黃以嶺撞破了,哎,黃以嶺真是狠,不但把他給我我錢收走,還把我自己的錢也全拿走了,以後的路我也不知道怎麼走了,實在無法,隻能再去賣笑。”
“你出來後回過家嗎?”
“我,我出來後就沒回過家了。”
唐飛亞的話題轉移得太突然,劉金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居然結巴了一句。
唐飛亞冷笑一聲,“倒也好,你不回家,不管你在這裏做多麼無恥的事都無所謂,反正不用丟家裏人的臉。”好刻薄的話,瞅向她的眼神裏溢滿了不屑與鄙視,他卻期待著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