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按風俗來就圖個吉利。”趙素琴微微一笑,“算了,這引起事不用你管了,你媽我會安排好的。天下的父母最願意做的事就是為自己的兒女操辦婚事,再累再苦都願意。”
最後這一句,道出了她自己的心聲,養兒非要養到成家立業才算完成任務。
然,唐飛亞聽了老媽的話卻不好過,心頭湧起一抹感傷。人家是父母一起來忙兒女的婚事,他的婚事卻隻有老媽操心費神,又無法阻擋,就算他不讓做,他的老媽會感覺不舒服。無奈之下,那就隻有聽老媽的話,她讓怎麼辦就怎麼辦。
趙素琴見他站在台階上不上樓,知道他的情緒又不對了,連忙笑說:“上樓去跟蓮花玩去吧,我怕時間長了悶壞她,我去你二叔家串串門,哎,有好多年沒有過去串門了。”
聽了這話,唐飛亞心裏又難過了,原本就是一座院子,卻硬生生地從中間多了一道牆,十多年過去了,兩家人甚至沒有串過一次門,如果沒有仇說出去誰信。
他也看得出老媽很在乎這次串門的意義,得鼓勵。他努力地調整好心態,擠出一抹非常勉強的笑容,“媽,姑姑好像還在那邊,你去跟她聊聊吧,看她想做什麼生意,隻要她想做,我就全力支持。”
他的表態是真誠的,是心甘情願的,趙素琴露出欣慰的笑容,衝他點頭表示獎賞,隨後才愉悅地去串門。
唐飛亞墊著腳,目光透過窗戶,瞧見蓮花正坐在電腦前玩得集精會神,便不想去打擾,又折返下來,泡上一壺茶,獨自思考人生。
第一件想到的就是今天的錯誤行為。
在欲念的驅使下,他接受了馬玉琴的借種,這回沒有人給他下迷藥,而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奉上。回想起當時的想法,他深感慚愧。
以前跟馬玉琴談戀愛時,他沒有得到她的身,今天那會湧起發泄的想法,加上欲念太熾,他無法把持得住了。還有,馬玉琴太漂亮,當時她呈現出來的萬種風情是無法抵擋的。想發泄,定力差,導致他和她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種了禍胎。
他知道馬玉琴不可能就此罷休,吳占江無能,她不可能甘心寂寞一輩子。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在外麵找人解決生理問題,那就隻有來纏前男友,關鍵是她愛過他,隻是當初出於物質方麵的原因而跟吳占江跑了。
現在,物質方麵她已經沒有太高的要求,吳家大少奶奶的地位也足夠顯赫,那就隻剩生理需求,自然首先考慮愛著的男人。
想了一通,他的唇角彎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喃喃自語:“兔兒不吃窩邊吃,好馬不吃回頭草,老子把兩種草都吃了,以後有得是麻煩嘍。”
自嘲完畢,往沙發上一躺,任由思維天馬行空地亂思亂想起來。居然不自覺地比較起馬玉琴和吳亞玲做那事時的表現來。
馬玉琴風情萬種,做那事時羞怯怯,嬌滴滴,令人憐,又令人心醉神迷。
吳亞玲身材火辣,第一次時由於害羞,不是那麼狂熱;第二次時她就狂熱得令他熱血沸騰,流連忘返,銘心刻骨。
正想得入迷時,他感覺有人來了,睜開眼,卻見他的老爸唐一山進來了。他連忙坐了起來,聲音梗住了,問不出來,連忙抓起水杯喝水。
唐一山的臉還泛著紅潮,滿身酒味,看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估計跟兩位弟弟喝了不少的酒。他瞟一眼兒子,愉悅地笑一笑,“飛亞,聽你媽媽說你要拿出錢來幫你姑姑做生意是嗎?”
“他是我親姑姑,我幫她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我就是過來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讓她做什麼比較合適。”
唐飛亞的身子歪斜著,瞟一眼老爸,“在商量姑姑的事之前,我能不能先向你提一個要求?”
“有事你就說。”
現階段,唐一山巴不得兒子有求於己,這樣也可以增進感情,就不怕完不成吳秀麗交待下來的任務了。
唐飛亞咬著唇想了一想,神情裏滲入一抹哀傷,“媽媽說我的婚禮要按風俗來操辦,這邊的風俗你比我懂,需要做的事非常多,你能跟媽媽一起操辦可以嗎?是以我的父親的身份,跟媽媽一起幫我操辦婚禮,婚禮上,你要跟我媽一起招待來賓,不能讓吳秀麗在旁邊瞎摻合,能行嗎?”
“我,我得回去跟你阿姨商量一下,可以嗎?”唐一山真不敢答應,窘得直搓手。
唐飛亞的要求並不過份,但是唐一山明白這個要求有多難做到。因為吳秀麗那天肯定會到場,如果看到他跟趙素琴出雙入對,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樣地招待來賓;並且還要在婚禮上跟趙素琴並肩坐在一起接受新人行禮。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吳秀麗肯定不依,輕則回家後罰他跪搓衣板,重則拿皮鞭抽得他遍體鱗傷,這個代價也太大了,大到他不敢答應。
悲哀呀,一個男人連這點主都做不了,實是悲催。唐飛亞把老爸的怯意收在眼裏,心裏湧起一抹疼惜,手一揮,“算了,你要是為難就算了。我隻是看著別人的婚禮都是父親扛大頭,母親輔助,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亞,爸對不起你,請原諒。”唐一山這話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這些年,他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父子相認的場麵;現實中,如果吳秀麗不點頭,他真不敢跟唐飛亞父子相認。
唐飛亞理解老爸的難處,也替他感到不值,戰戰兢兢的日子能幸福嗎?他搖頭歎氣,不想再要求什麼了。
稍緩,唐一山站起來把門關嚴,又坐到唐飛亞的身邊,從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唐飛亞的手裏,壓低聲音說道:“亞,這張卡裏有四百萬,是爸這些年攢的私房錢,都給你,密碼是你的生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