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沁這才想起他身上還有傷呢,扶著他問:“弄傷你了麼?”
“沒事,疼一疼就過去了。”唐飛亞顧不得疼,扯張冬沁坐下,挨一挨,“快說說是怎麼回事?王易風怎麼就放你回來了?”
“他是一個講信義的人,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當然就把我留下來啦。”張冬沁扯一扯自己的臉肌,“瞧瞧我有沒有變瘦了?”
“沒瘦,還胖了點。”唐飛亞滿肚子的問號,沒有心情跟她閑扯,語鋒一轉,“王易風把你帶到什麼地方?他有沒有為難你?你是怎麼回來的?馬玉琴人呢?”
一連串的問題,像放鞭炮一樣地炸了出來,隨後,他怔怔地盯著她等答案。
張冬沁露出一抹苦笑,雙手一攤,“那天,我出來租房,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把我帶到這座院子,說是他的房,正談房價時,我突然就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已經在海邊的一條漁船上。那個人還在我的身邊。”
唐飛亞搶著問道:“這個人就是王易風嗎?”
“對,他就是王易風,這是一個神一樣的人。”張冬沁稍做回想,又說:”他跟你通過電話以後,又把我帶到這附近的一座山洞裏,卻對我很好,讓人給我弄好吃的,我發脾氣摔東西他也不生氣,就這樣跟他在一起呆了三天。”
“那你問過他是怎麼把你弄昏的了麼?”
“他點了我的昏睡穴,難道你不會嗎?”
唐飛亞雙手一攤,無奈地搖一搖頭,“我不會點穴功夫。”
張冬沁露出一絲怯意,又說:“這個小老兒真是神秘,他說你已經把他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要送我來見你,話還沒有說完,又把我點昏了,醒過來就到了這裏,卻不見了他的蹤影,隻給我留了一張紙條,說是從你的身上搜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同時也把馬玉琴帶走了。”
“啊——”唐飛亞又吃了一驚,張冬沁剛剛回來,又得擔心馬玉琴的安危了。
“你別擔心,他不會對馬玉琴怎麼樣的。”張冬笑淡然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對馬玉琴怎麼樣?”
“因為馬玉琴是他的親生女兒,是他親口跟我說的。”
“啊,不對呀,馬玉琴的老爸以前是一位貨車司機,馬玉琴是隨父姓,怎麼就成了他的女兒?”
這回,唐飛亞真的是滿頭霧水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冬沁不忙著回答,給他盛了飯,夾了菜,笑說:“這件事王易風跟我說時花了很長時間,就算我省著說也要好久的,別餓著,咱們邊吃邊說吧。”
唐飛亞的確餓了,反正能知道始末,也不急在一時,便開始吃飯。
張冬沁卻不吃,說:“其實事情很簡單,馬玉琴的媽媽叫朱曼青,跟王易風很相愛,懷上了王易風的孩子,然而就在那個時候王易風卻不辭而別,失蹤了。那個時候未婚先孕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朱曼青便依著家裏人嫁給了同鎮的一個司機。後來,馬玉琴長大了,那個司機懷疑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便偷偷地帶馬玉琴去做親子鑒定。”
唐飛亞恍然明白,苦笑一聲,說:“結果馬玉琴果然不是那個司機的女兒,此人便拋下了她們母女。這個男人還算有良心,隻是拋下了她們母女,沒有揭發朱曼青,也沒有把她們轟出家門,隻是自己離開了。”
“你猜錯了,那個司機是被王易風逼著離家出走的。”
“啊——”
張冬沁雙手一攤,“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反正王易風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他的故事有很多,你要想知道他的全部故事,那等以後問馬玉琴吧。不過,馬玉琴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這次王易風把她帶走,估計是要跟她相認的。”
“哎——”
唐飛亞喟然長歎,是同情,也有憐憫。
馬玉琴也真是命苦,攤上一個混蛋爹;婚姻上也不理想,守著一個豪門廢男,形同受活寡。他同情她的同時,也多了一份憐憫。
還想發感歎時,院外有腳步聲響起,屋裏的兩個人都扭頭去看,隻見馬玉琴披頭散發、神情沮喪地走了進來。
唐飛亞趕緊地起身去迎,溫和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馬玉琴沒有回應,徑直地朝正中間的屋子走去。
唐飛亞要跟進去,張冬沁卻扯著他說:“你別忙著進去,讓她靜一靜,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吧。”
“你要去哪?”
“我都失蹤了好幾天,單位和家裏肯定亂套了,我得回城呀。”
唐飛亞也覺得張冬沁應該回去了,交待得幾句,便送她出門。
送走了張冬沁,他才走進正中間的木屋,堂屋裏不見有人,便直接進了左邊的房間。
房間裏的窗簾是拉起來的,光線暗淡,唐飛亞卻瞧得清楚,見馬玉琴正伏在床上痛哭。
他緩緩地走過去,彎腰,拍一拍她的背,“琴,你沒事吧?”
“我,我……”馬玉琴忽地直起身,猛地抱住唐飛亞就放聲大哭。
悲痛而淒楚的哭聲,就算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不顧不管。唐飛亞產生了同情心,更不會扔下馬玉琴而獨自離開。
他把她攬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安慰道:“哭吧,哭出來你就好受些了。”
“他,他說他是我爸。”馬玉琴哽咽著訴說道。
唐飛亞說:“他跟張冬沁也是這麼說的。”
“他還是一個重犯。”她又哭著說道。
“這是客觀事實,無法改變。”唐飛亞喟然長歎,攬緊她又說:“我們能選擇自己的人生,卻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善待自己,孝順你的母親,把握好你自己的人生。”
“亞,我好累,我的命好苦,你幫幫我吧。”
“你要我怎麼幫你?”
難道她又要向他借種麼?如果真是,他怎麼辦?能答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