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緩,吳亞玲又說:“這位趙山祥就是我爸的師父,按說你應該叫師公的。”
“對,我是應該叫師公,這位師公非常了不起。”
“我爸跟你說過了嗎?”
“說過,卻說得不多,也沒提名字。”
“因為我爸知道我會跟你說的,他是省著跟你說呢。”吳亞玲這回稍做停頓後又說:“趙師公武功好,還懂醫,要教我媽媽醫術,但,我媽媽對醫術不感興趣,非要學武。後來,我爸流浪在街頭,被師公和我媽媽碰上,救了我爸,並把我爸帶到孤兒院。”
“後來呢?”
“後來在我媽媽的幫助下,我爸就成了師公的徒弟,他和我媽媽就經常在一起練功習武,日久生情,他們就私定了終身。”
“再來後來呢?”
“再後來就是我的親爺爺找到了我爸爸,把我爸帶回家去了。”
唐飛亞聽得出吳亞玲是精簡了來說,很多事她其實並沒有說出來。她不想說的他也不好多問。
“哎——”吳亞玲的歎息綿長,透著一縷淒涼,又說:“我爸是靠一位姓黃的朋友才發家致富的,為了感謝那家人,就逼著我爸娶那家的女兒。起初,我爸並不同意,還離家出走來找我媽媽,準備跟我媽媽結婚,但是,這回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
“師公去世了,臨終時交待我爸要把兩家孤兒院照看好。”
“這事你爸跟我說過的。”
“我知道他會跟你說,所以我就不詳說了。”吳亞玲雙眼泛起濕意,卻不想讓唐飛亞瞧見,挑長發來遮住臉後又說:“當時我爸沒有那個經濟實力,也沒有從商的經驗,可以說他和我媽媽都沒有能力承擔那份責任,又不忍心讓師公的愛心事業毀於一旦。最後,我媽媽妥協了,她逼著我爸回去娶那位姓黃的女人,條件就是要我爺爺拿出錢來養著那兩家孤兒院。”
這跟吳天龍所說的有點出入,不過唐飛亞能理解師父沒有詳說的苦衷,這也怪不得吳天龍,因為這是他心裏的痛,輕易不會說出來的。
“你媽媽真偉大。”
“是呀,我媽媽是一位有大愛的人。”吳亞玲忍住淚,緩一緩又說:“當時我媽媽已經懷了我,卻沒有告訴我爸。”
“我爸當時想自己做生意供那兩家孤兒院,但是一沒資金,二沒經驗,談何容易,不得已,隻好忍痛拋下了我媽媽回家去了。”
“那後來呢?”
這個故事很長,不過也快到了有結果的節點上了,唐飛亞非常想了解這個故事,又催道:“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我聽好嗎?”
吳亞玲”嗯“了一聲後又說:“我爸向我爺爺表示可以娶姓黃的那個女人,但是也把我媽媽提的那個條件擺了出來,我爺爺同意了,卻加了個條件。”
“什麼條件?”
“就是在我爺爺有生之年,不許我爸來見我媽媽。”
“哎——”
吳亞玲這回鼻子一酸,滴下一滴清淚,唐飛亞瞧見,趕緊把車靠邊停,給她扯了紙巾。
她擦了淚,搖頭歎氣,“走吧,路還遠著呢,出了城區了,車少,你慢慢開,我慢慢地你說。”
接下來,吳亞玲又跟唐飛亞說了許多事。說她十多歲時才見著爸爸,由於愛女心切,已經當家做主的吳天龍便把吳亞玲帶回家。也是湊巧,那次吳亞玲在無意中聽到了關於吳占江的那個秘密,險些導致她被活埋。後來,她媽媽怕這樣的事再發生,便讓她的爸爸教吳亞玲武功。
說到這裏,唐飛亞忍不住了,搶著問道:“你媽媽也懂武功,那她為什麼不親自教你呢?”
吳亞玲搖一搖頭,“我也問過媽媽這樣的話,她沒有說,所以,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原因。”
“哦,那後來呢。”
“後來的事就是我爸時不時地來教我武功,並給了媽媽一筆錢做生意,但是,也許是為了顧全大局,我爸就來得少了,有時甚至一兩年都不來一趟。”吳亞玲又歎口氣,“或許是因為姓黃的那個女人的娘家的勢力太大,我爸惹不起,因為,吳氏集團就是靠他們黃家才有了今天的規模。”
唐飛亞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後說:“我基本上明白了。”
“你不明白,真的,我隻說了一些皮毛,有很多事你還不明白,但是,以後我會讓你明白的,不過,你知道了這些,待會跟我媽媽談話時,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吧?”
“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說到這裏吧,我也說得口幹舌渴的了,你好好開車,還有一段路呢。”
……
接下來,吳亞玲不再說家裏的事,隻跟唐飛亞扯一些生意經,或者說一些趣事。
唐飛亞原以為吳亞玲的家是在城裏,或者是住在海邊的別墅裏,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她們家是住在離濱龍市四十公裏遠的一個山村裏。
她家的房子也不是什麼別墅,而是一棟具有鄉村特色的木樓。
這座村子不算大,二十多戶人家,依山傍水,環境優美。
車在院子前停下了,並停在另外一輛轎車的旁邊.這兩輛車跟這棟樓房完全不協調,看著都別扭,唐飛亞隻是在心裏感歎.並沒有把這種感受說出來.
村裏有人看見吳亞玲回來了,紛紛攏來打招呼,吳亞玲拿出在路上買的糖果來散發給大家。這些人還問長問短地說了好一會,吳亞才推開院牆的門,扯著唐飛亞走了進去。
院子裏,趙玉蘭穿著一身緊身服,頭發紮成馬尾辮,雖然上了年紀,卻頗有點英姿颯爽的韻味,一見著唐飛亞就冷冰冰地說道:“姓唐的,我要試試你是否是騙我的,接招。”話音一落,刷地一掌擂向唐飛亞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