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辦公室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西服,戴墨鏡的壯男青年,一個光頭,一個卷發,皆負手而立。唐飛亞認識這倆,就是愚人節那天來找茬的三人中的兩個,光頭的是李子通,卷發的是陳三龍,這倆人怎麼成了吳秀麗的保鏢?這個疑問湧起,唐飛亞放緩了腳步,突地想到一個可能性,不過來不及細想,已經到了門邊。
那兩個見著唐飛亞動也不動,像木樁一樣杵在哪兒。唐飛亞也沒有閑心理睬他們,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名牌,珠光寶氣,微微發福,滿臉高傲,眉眼間蕩漾著別樣的風騷與冷漠的少婦。這個女人看外表三十來歲,但是唐飛亞卻知道她的準確年紀是四十三歲。他也知道像這種有錢女人之所以看起來年輕,無非是保養得好,又或者去做過整容。
然而他此時卻不想關心這個女人的年紀與外表,隻想知道她來幹什麼?
熟,唐飛亞對這個女人太熟了,不是別人,正是拐走他老爸的吳秀芬,正坐在他的總經理位置上拿冷眼招呼人。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見著主人也不打呼,還大剌剌地客占主位。
他生氣了,往辦公桌前一杵,很不友好地問道:“吳秀芬,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如果不是顧忌到某些事,他真想上去替自己的媽媽甩這個女人一記耳光,是她把他的家拆散了,是她讓他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是她……這個女人強加給他及媽媽太多的痛苦和苦澀。
此際,他的心情很複雜,難以描繪,十年的苦楚情事如過山車一盤地在腦海裏浮現,加重了他的恨意,恨得咬牙切齒。
吳秀芬卻非常淡定,似乎唐飛亞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她慢騰騰地拿過一隻包,從裏麵拿出一張早就開好的支票,”拍”地一聲拍在辦公桌上,也站了起來,雙手拄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唐飛亞,一字一頓地說:“我懶得跟你閑話,收起你對我的恨,拿上這張一千萬的支票,帶上你的媽媽和馬玉琴離開濱龍市。”
一千萬,這個女人是來送錢的,居然二話不說,一甩手就是一千萬,她的目的也擺出來了,就是要讓唐飛亞帶著媽媽離開濱龍市,換句話說就是讓他娘兒倆不要再出現在他老爸生活的城市,然而,他卻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扯上馬玉琴?
疑問重重,麵對著的又是人生第一冤家,唐飛亞暗暗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要拿出如臨大敵的勇氣與膽識來對付這個女人,要讓她知道他唐飛亞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不會再任由她欺淩了。
直麵著這個女人的霸氣與高貴,他的記憶瞬間回籠,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傍晚,這個女人非常霸道地從他的家裏把他的爸爸帶走,還警告他的媽媽不許胡鬧,否則討不了好。還羞辱他的媽媽麵黃肌瘦沒有女人味,是個男人都不會要……等等一些令人氣憤的話語猶言在耳。
往事的無奈,現在這個女人的無禮,還有那張刺痛神經的支票,激發出了他潛在的硬氣與憤恨。
他的雙眼睜得像牛眼一般大小,溢滿了怨懟,露在短袖外麵的手臂青筋突突地跳動著,一抹冷笑從唇角向耳際兩邊蕩開。他緩緩地拿起那張支票,舉在吳秀麗的眼前,鼓著眼,咬著牙,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撕成一片片的紙屑,然後全部灑在吳秀麗的臉上,怒聲地、一字一頓地說道:“誰稀罕你的臭錢!老子哪也不去,就呆在這座城市!你敢咬老子呀。”
發泄了,他把積壓在心裏的恨全部蓄在這一瞬間,對著這個女人吼了出來,心裏的怒氣卻更熾了,狠毒的眼光似乎想把這個女人釘在地上。
怒,吳秀麗又氣又恨,這麼些年,還沒有誰敢在她麵前這麼囂張。她也失算了,原本以為一千萬絕對能令任何一個男人按著她的意思去辦事,想不到唐一山的兒子居然敢頂撞她,還把支票的碎屑灑在她的臉上,簡直是要逆天了,這是她不能忍受的屈辱。
她緩緩地抬起手來,彈出一根手指,挑一挑額角邊的碎片,眼裏閃過一抹狠勁,冷哼一聲,“你知道你的衝動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滾——”唐飛亞反指著門外怒吼,不想跟這個女再扯閑話,因為他和她需要說的話太多,三天都說不完,還不如什麼都不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女人在眼前消失。
“拖出去給老娘往死裏打——”吳亞玲實在忍無可忍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不教訓這個小子難消心頭之恨。
她帶來了兩個如狼似虎的保鏢,此時不用留著太浪費。她要狼狼地教訓唐一山的兒子,要讓這個小子知道她這個雌性馬王爺也有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