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向傾柔搖了搖頭努力地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裏抹殺掉,她剛起身,眼前的事物卻漸漸變得模糊,雙腳也開始發軟,她知道自己病發了。
向傾柔抓著慕玨的手臂,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找我大哥……”
太常院內。
曹楓坐在握著向傾柔的手,又輕輕戳了下她的臉,問道:“大哥哥,傾柔姐姐吃了藥為什麼還沒醒過來啊?”
向傾遠看了下她的情況,歎息道:“也許得等明日了。”這丫頭又沒帶藥過來,也虧她能猜到自己提她額外留一份。
應溫眼中帶著擔憂:“向家大哥,不知向姑娘這是什麼情況?”
“……柔柔她。”向傾遠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他歎了口氣,也罷,他們應是不會介意,遂道:“此事我也是聽父親說的。”
程婉兒本是南疆人,族中有規定不與外族人通婚,然而遇到向書林後,她違背了族規毅然決然地跟著他到了中原,剛開始幾年兩個人過得很甜蜜,生下了向傾遠,但後來向傾柔出生給他們帶來現實沉重的一擊,向傾柔一生下來身上就從母體中帶下了蠱毒,起初隻是小病一場,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嚴重,有時甚至陷入深度昏迷,程婉兒一度想回南疆求解蠱之法,但離開多年,路途早已模糊了記憶,尋而不得後隻好放棄,再後來向府也請了許多大夫和各種奇人都無法徹底根除,尋得的一些藥也隻能是緩解,然而向傾柔本人卻不知,隻當自己就是體弱。
“也因此……祖母一直覺得她是個累贅,而她想習武,父親就由著她,特地求到了徐將軍那邊。”
不過習武之後她的情況竟是好轉了許多,這些來複發的次數也在慢慢減少,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她此次來書院才會心大到沒有帶藥。
“我得回府一趟,麻煩幾為幫忙照看舍妹。”
幾人應了下來,向傾遠出門後,慕玨也跟了出來,他問道:“向兄是否還有所隱瞞?”以他近來對向家人的了解,自家女兒如果身體狀況有問題,比較可能的做法會是強製性地將她留在身邊好好調養,況且他懂得些藥理,那些藥並不像是純粹的補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向姑娘的情況可能比你剛剛說的更為嚴重。”
向傾遠確實隱瞞了一部分事情,他驚訝慕玨的敏銳,說道:“此事……慕兄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母親說過,在最樂觀的情況下,柔柔可能最多隻能活到二十歲。”
慕玨沉聽到這個消息,腦中瞬間的空白。
“所以,父親母親和我,都在最有限的時間裏,盡最大的努力讓她能過得開心,但是有些東西終究不是我們能給的。”
向傾遠把話說得很隱晦,不管是不是出於私心,他之所以會把這件事告訴他,也是豪賭一把,賭得就是慕玨的心,如若輸了,他便不會再讓此人呆在向傾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