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戴妃然這小惡魔還是最擅長裝可憐欺騙廣大人民群眾的同情這一招,這眼淚還真是說來就來啊。李斌默然無語地捂著額頭,表情頗為無奈地白了一眼作勢欲喊的戴妃然。
“好吧,戴大小姐,這一次你又贏了!事先說好啊,那個手鏈我可是隻戴一下下啊。”李斌最終選擇了屈服在小惡魔的威脅之下。開玩笑,若是她再次喊出來,自己豈不是又要忍受滿大街行人們的譴責?今天的李斌已經徹底受夠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敗退的感覺了。
戴妃然像一隻終於偷到了雞崽的小狐狸滿臉得意地笑著,不停點頭。
“喏,你看到了吧,這下可算是滿意了吧,戴大小姐?”李斌戴上手鏈,迅速在戴妃然的眼前晃悠了幾下。玻璃串成的手鏈在顫動中發出叮叮的清音,如同一串空穀中隨風飄蕩的風鈴。
隨即就是“哢嚓”地一聲。
不知何時,戴妃然手裏已經握起了一部彩色外殼的手機,笑嘻嘻地把李斌剛才的動作拍了下來。
有時候區別一個學生,尤其是高中生的成績好壞,隻要看一看他(她)是不是戴著一副近視眼鏡就足夠了。畢竟,現在的高中生也是麵臨著嚴峻的競爭與學習壓力,每天拚命啃著書本變成一個個小書呆子的同時,眼鏡的度數和脊梁的彎曲程度也在與日俱增。而李斌作為一個對學習沒有一點興趣的吊車尾,唯一值得驕傲的一點大概就是他的視力了。
所以,即使戴妃然把手機舉得遠遠的,李斌依然可以從寬大的屏幕上看到相機中拍攝到的照片:自己滿身泥濘,穿著土了吧唧的外套滿臉無奈地舉著手腕上的手鏈晃蕩著,而戴妃然彎著眼睛偷笑著倚在他的身上,眸光閃爍剔透如水晶。更重要的是,照片中的戴妃然與李斌一右一左,手腕上戴著藍色玻璃的手鏈熠熠生輝。
於是,某個讓李斌在那些無法自拔的掙紮與彷徨中,每每想起就會挺直脊梁淺笑出聲的瞬間,就這樣愀然定格。
李斌使勁揉了揉眼睛:“喂,不是說好隻戴上去看一下下麼,你耍賴!”
“我們有說過不可以拍照麼?”戴妃然吐吐舌頭,凶巴巴地白了李斌一眼。
好吧,李斌算是徹底對這個臉皮厚度比較起城牆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戴妃然戴妖精無語了,自己遇上她算是倒了大黴了。
戴妃然隨手將手機塞進包包裏,卻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錢包帶了出來,啪噠一下掉在地麵上。
李斌俯下身幫她把錢夾撿起來,隨意一暼,嘴就驚訝地張大,徹底合不攏了。那鼓囊囊的錢夾裏,居然滿滿的全部都是紅色綠色黃色紫色的鈔票,地上還散落著一張印有拱橋的紅色鈔票。
巧合的是,李斌這幾天正裝模作樣地複習功課打算應付接下來的期末考試以及班主任劉冉老頭定下的超過平均分的目標。所以,他在曆史課本上偶然看到了關於歐元的介紹。而這張印有文字複興時期建築拱橋的50麵額的紙幣,分明就是一張歐元。
這樣滿滿一錢包的鈔票,最小麵額都是50歐元,如果以1:8.49的彙率計算……能換算成多少錢啊?李斌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腦細胞不夠用了,但無論如何,這麼一大筆錢估計都是李斌前半輩子都未曾見過的了。
然後,李斌腦袋裏突然回想起來,今天的這兩條手鏈貌似是戴妃然付的錢。而她的錢包裏,應該是沒有裝人民-幣的。
“戴大小姐,你,你身上有人民-幣的吧?”李斌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掙紮地問道。
“沒有啊,怎麼突然間想起來問這個?”戴妃然滿是疑惑的樣子看著李斌痛苦地捂住額頭,垂頭喪氣得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
“那你到底是怎麼付的錢?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從錢夾裏拿出了一張50麵額的歐元遞給了那個猥瑣的老板。”李斌垂死掙紮著,希望戴妃然告訴自己她其實沒有付錢。
“當然不是……”戴妃然的回答讓李斌重新升起了期望,但接下來的半句話直接將他打回原型:“我是隨便撿出來一張遞給他的,忘記麵額是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