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往前踏進一步,你必死,你若十息不離去,你必死,你若再傷一人,你必死。”一道滄桑如殤的聲音,回蕩在荒城整個角落,響徹出荒城數裏之地,讓全城之人皆可聽到,也讓想踏出一步的青發女子腳步驟然一頓。
“是城主!是城主的聲音!”這一刻,全城掀起一場風暴,無數嘈雜聲如雷霆傳蕩,在整個城中炸響,讓原本嘔吐之人停止了嘔吐,抬起了頭!
這一刻的城中之人,皆抬起了頭,共同望向一處,正是九千九百丈的荒塔之處,而方才那滄桑如殤的聲音,也是自荒塔之頂傳出的。
寧凡目光收縮,望著那漆黑的荒城,在旭陽的光暈照射下熠熠生輝,他似看到了這漆黑的塔身浮起了金光,其表浮起了一條條比之星辰更加耀目的光線,這一刻的荒塔,似活了。
而高達百達的城牆中,也浮起一條條金線,如同一個陣法在複蘇,僅僅是氣息,就讓天地暗淡,天上的旭陽更是如同失去了光華,這個世界,變了顏色。
無數城兵仰天長喝,鎧甲磨砂,“犯我荒城者,死!犯我荒城都,死!犯我荒城者,死!”
聲音如浪,轟然回蕩,最終一些修士也被激起血氣,紛紛仰天跟著長吼,這一刻,一股屬於人族的血色複蘇,一股拋頭泣血的畫卷似乎顯現。
寧凡的目光芒愈盛,隨著這震天的吼聲,他體內的氣息似乎也在悄然攀升著,一股不受他控製的戰意在滋生,這讓寧凡感到不安,心中暗道:“可怕!”
而在這等突然顯現的舉動中,在荒外數百丈之地的青發女子眼中閃過嘲諷,可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有選擇踏出那步,而是身軀一躍,雙腳踏上虛空中,轉眼已不見了身影。
她縱使不懼這荒林中的人群,不懼上百萬人口,可那開聲的老者,神秘的高塔,以及那城牆中複蘇的陣法,她卻不能忽視,因為在她感知中,這可能會對她造成傷害的危險根源,而且她剛化妖不久,體內血脈還不穩定,所以她沒有猶豫,便選擇離去。
而隨著青發女子的離去,荒塔中金光也斂去,滄桑如殤的聲音也沉去,城牆中的陣法也隱去,那由上百成千萬人的大吼聲也息去,最終沉寂片刻後,喧鬧聲如潮水淹沒了荒城。
很多人泣不成聲,紛紛大喝:“我活著,我差點便走入了荒林,最終放棄,而我現在,也還活著!”
無數道嘈雜聲席卷了荒城,而東大門旁,也是人聲喧鬧,寧凡卻很平靜,他一絲不苟望著旁邊的城牆,這個剛剛綻放出恐怖氣息的牆壁,讓他震驚到久久不能平靜。
最終莊子淩雲看著城牆一眼,也轉身離去了,跟隨他的,還有羽軒公子,還有奇刀九江,三大天驕的離去,也讓一些人也紛紛離開。
寧凡也收回凝視城牆的目光,轉頭看向吳香蘭姐弟,見兩人盡管臉上蒼白,可無大艾,他也邁開腳步,朝著客棧方向而走去。
而吳香蘭姐弟也隨之離開,人群開始湧散,最終城兵散去,一場天降雷霆引來的震動,也至此落幕,而其代價是,數十幾萬人喪生,成了青發女子的口中餐。
十幾萬人,那是一個怎樣龐大的數量,隻是一早上,便屍骨無存,仿佛根本沒有來過這世間,沒留下一點足跡,而張府、曾府、供府之人也徹底消失,那三個少府主,也就此沒了消息。
寧凡回到客棧之後,便徑直上了屋,寧凡脫去靴子,閉上雙目,便也盤坐在床榻上,今日所遇給了他心靈上極大的震撼,讓他平靜淡然的心,掀起了滔天大浪,讓他情緒無法得以平靜。
“青發女子,城主龐龍,荒塔,城牆……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有著怎樣的力量,那一口便吞了數十幾萬的人的女子,定是那恐怖荒獸覺醒血脈的太古生靈,簡稱為妖…”
寧凡盤坐數息,依然還是靜不下心來,不禁睜開雙眼,緩緩道:“到達了那個層次,又是何等恐怖,是否已超越了融魂境,到迖了更加深不可測的境界…”
“而那城中的荒塔,到底又是何法寶,荒城的城牆中,又蘊含著怎樣的力量,我終究還是太弱了……”寧凡喃喃,這一切的一切,終歸結底,還是他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