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養幾天後,我已經能下床了。特護病房的條件非常好,有空調、沙發、衣櫃、電視、衛生間,專門的護士和營養師,護士每天按時打針換藥,一天三頓有專人準時送來營養豐富的可口食物,倒是省得我老媽一天往醫院跑三趟。我為什麼能夠享受到如此待遇?我老媽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她沒有問我,我也沒有對她說什麼。

警察也沒有再來找過我,幺豬他們來過幾次,說什麼事都沒有,警察在當天確實找他們問過話,他們也都是按攻守同盟那樣回答的,後來就偃旗息鼓,再沒有下文了,所以就肆無忌憚的來醫院看我。這件事似乎就煙消雲散了,令我頗費猜疑?看來董老頭和他的背後有著一個能量巨大的勢力集團,操控能力之強,範圍之廣,都是我所不了解的。

搬進特護病房的當天下午,董老頭就派了兩個保鏢24小時輪流換班的守候在我的病房門口,他們一個叫小馬,一個叫阿林,都是精幹威武、身懷功夫的小夥子。晚上小馬來換班時,還給我帶來了一個筆記本電腦。董老頭想得非常周到,知道我現在需要什麼,但他究竟為什麼這樣對我,我也懶得去嚇琢磨了,一切都安心享用吧。

一天傍晚,我剛從住院部的草坪散步回來,就見樓道裏亂哄哄的,八、九個年輕精悍的男人衝進病區,為首的吼道:進病房去搜,一定要抓住他。於是,他們留一個人守在樓口,另外的人從樓口的病房挨個朝裏麵搜去。

這些人不像是便衣警察,因為我看見住院部門口停著三輛高檔轎車,車尾的排氣筒還在冒煙,他們顯然是從這兩輛車上下來的,而警察辦案不會開這種車。

我徑直回到二樓的單人病房,對跟在身後的小馬說:你出去吃飯吧,這裏沒事了。小馬答應一聲便離開了。我走進病房,剛推開衛生間的門欲方便一下,卻陡然發現衛生間裏站著一個人,我本能地後退一步,看清此人三十來歲,機敏的眼神,英俊的麵孔,牛仔褲,黑體恤衫,手裏握著一根輸液掛瓶架,警惕地注視著我。我立即反應到他就是那群人正在搜查的對象。我慢慢說道:你先放下凶器,我是病人,對你毫無威脅。

他見我穿著一身條紋病員服,腳上靸著拖鞋,一副淡然的神情,這才放下手裏的鐵架,說道:兄弟,救救我,他們在追殺我!

我明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嘴裏卻調侃道:拍電視劇啦?來我這裏拉群眾演員啊?他們是誰?你又是誰?

那人急了,聲辯道:我說的是真的,他們是…我以後告訴你吧,我是…以後我一塊兒都告訴你。

我見他吞吞吐吐,神色慌張,但乞求的眼神裏卻夾雜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堅定和坦蕩。就在這一刻,我決定幫他。我一邊脫自己身上的條紋病員服,一邊對他說:快換衣服,他們馬上搜過來了。

換褲子時,我發現他從褲腰的裂口裏掏出一樣什麼東西,緊緊地攥在手裏。我裝著沒看見,把他換下的衣服揉成一團,塞進了垃圾桶裏,然後解下我手臂和肋部上的繃帶,嚴嚴實實地纏住了他的臉,隻露出眼睛和鼻孔。很快收拾停當後,我拉著他走出衛生間,趟在我的病床上,而後從壁櫃裏取出自己的衣服穿上,坐在病床前,一副病人陪護的樣子,等著他們來搜查。

房門被推開了,我聽見護士阻攔來人的話語:這是特護病房,病人不希望打擾!

一個男人說道:警察辦案,請你們配合。

我怕被護士認出,所以一直背對著房門坐在床前。護士果然沒有進來,兩個男人走進病房,一個來到床前,一個去到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