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蕭玄衣突然嘴裏嘟囔道:“好冷,好冷。”接著就把被子往懷裏麵扯,身體緊緊縮成一團。
蕭玄衣的被子又破又髒,還很單薄。孟知微就回到自己的窯洞,把新買的被子抱過來,蓋到蕭玄衣身上。
然而蕭玄衣仍不停地哆嗦,牙關嗒嗒作響。孟知微湊上去一看,蕭玄衣表情痛苦,色如金紙。
孟知微嚇了一跳,這好像不是受寒的症狀,莫非是丹毒發作了?如果如此,蕭玄衣恐怕難捱到天明。
想至此,孟知微眼中滾下淚來,自言自語道:“蕭大哥,既然你願意娶我為妻,我也不等到下輩子了,今夜我就做你的妻子。黃泉路上,也好相伴。”
孟知微說罷,站起身來,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酥胸半吐,纖腰一握,竟然是一個窈窕少女。
那軀體是如此曼妙,連火光都跳了兩下,孟知微揭開被子,慢慢滑了進去。
第二天,蕭玄衣睜開眼,看到孟知微坐在旁邊,就問道:“你怎麼也過來了,不是不讓你跟著嗎?”
孟知微喜極而泣:“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蕭玄衣恍然大悟:“這麼說,我還活著?”
“對啊,太陽都照進你的窯洞了。”
“原來我做了一場惡夢,怎麼跟真的一模一樣。”蕭玄衣好像在回憶,
“你夢見什麼了?”
“好多牛頭馬麵來抓我,我仗著寶劍跟他們廝殺,殺完一撥又來一撥,最後我實在沒力氣了,就被他們鎖住。就在這時,你趕過來救我,我讓你快走,一個馬麵用棒子掄了一下,我就沒有知覺了。”
“你昨晚確實很嚇人,又是發燒,又是發冷。”
“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蕭玄衣大笑著坐起,突然叫了一聲,又重新躺下。
“怎麼了?”孟知微關切地問。
“渾身酸痛。”
此後的數天,蕭玄衣倒沒有什麼症狀。孟知微經常問蕭玄衣有沒有什麼不適。開始蕭玄衣還認真回答,後來就不耐煩了:“你不要問了行嗎,你問一次我都心跳好幾天。”
孟知微想想,蕭玄衣的話也有道理,沒法子的事,倒不如忘記。或許這種丹藥對蕭玄衣根本就沒有危害,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藥效也肯定不同。
又到了一年青黃不接的春荒季節,孟知微的銀子徹底用完了,兩人又去走村串戶,所得無幾,孟知微飯量小,基本上還能遷就,蕭玄衣就不同了,兩人討的東西啊,大部分都讓他吃了,他還是覺得餓。
想起當時天天吃天下第一籠的包子,蕭玄衣便非常後悔道:“當初不那麼糟蹋錢就好了。”
“你當乞丐這麼多年,不知道每年都有春荒嗎?錢花了就花了吧,也不要後悔,每年春荒你不也都熬過來了嗎?”
“你沒聽老百姓說嗎?年景一年不如一年,世道要變了。”
孟知微聽到這話,也不再多言。確實,這幾年老百姓一年比一年窮,並且也沒有長遠打算,都跟蕭玄衣的想法差不多,有了錢就可勁兒花,沒錢就勒緊腰帶捱。他們對生活已經沒多少希望了。
去鄉下不再是好的出路,蕭玄衣想想還是到城裏去。經過一年的豐衣足食,蕭玄衣的身材基本長成,身上也有了些力氣。他也不想再當乞丐,每天在城裏找些雜活做。
好在蕭玄衣在夷門混得熟,也有一些乞丐朋友,經常給他介紹一些活幹。蕭玄衣的生計基本上還能維持。但是要想天天去天下第一籠吃包子,已經變得很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