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人陪,曉嶽哥你知道我隻是想明白我在陪什麼人下棋。或者我隻是想知道我被什麼人要怎麼樣的擺布著。”
欄杆上出現了一對青筋如遊龍的手。他也跟我一樣看著遠處。
“你也可能看到了,今天六叔的反映,他們是族中僅有的幾個有意識的人。這可能對你來說聽起來都有些可怕。不過現實就擺在這,甚至你不會相信,這裏的所有人都生活在我們幾個有意識的人的謊言中,活在被扭曲的世界裏。而這就是當時我們族人對這個世界作出的承諾。甚至他們都不明白真正的承諾是什麼,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不知道外麵的規則是什麼,隻知道聽我的。出去殺人隻用一個命令,不知道他們殺的是誰,對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
“有時候,我自己也感覺苦惱,我又何必這樣去欺騙他們,可是我們又不得不欺騙他們,這有點像現實社會的規則,但好像也比不上現實社會的殘酷。不過讓人這樣沒有思想地生活確實讓人良心不安,可這也是保護他們的一種方法。畢竟這是另一個社會,一個現實社會角落裏的社會,它隻是現實社會的輔助品,是現實社會的一種工具。”
張曉嶽的語氣裏透著些許的無奈。我也不是太能明白他說的意思,不過好像又有點聽懂了的意味。
“反正你我不過都是一顆棋子,咱們走的每一步都在博弈者的意識之下,而這些活在謊言中的人,就是下這盤棋的基礎,也就是棋盤,用生命建築的棋盤。”
“明天的事情你自然會參與其中,算是幫我圓一個天大的謊言,騙了他們十年的謊言,這一切都會從新開始,我想我自己也要走出自己的步子,不再受擺布。我想你也是一樣的想法。”
“我從發現你身世的時候就已經派出我信任的幾個人去調查,你母親的死因我會調查的清清楚楚,而你現在被編造出來的身世,隻是我的謊言。”張曉嶽語氣變得很輕,有些遲疑,他深喘了一口氣,還是準備說出一切。
“張文山早就死了,是被我親手幹掉的,也就是真正的張曉峰並不存在,劉嬸隻是被我送到了國外,因為她對我真的很好,我不想她陷入不幸福的婚姻。”
“而你,跟我們本毫無關係,隻是我最不知所措的時候偶然想到的點子,剛好警方正在調查你母親的事情,給我提供了資料。也就是王毅仁,我們兩個人,操控了你和小七的前半生。在你們最危難的時候暗中幫助讓你們不至於餓死凍死。這個謊言本是緩兵之計,不過後來我們又感覺這是個很好的方法,讓這一切洗牌,我們可以靠你、靠這個謊言去走出自己的規則。而你,我在想盡一切辦法想彌補,因為你跟我一樣,是一個出生就沒有父母的可憐人。我很能體會你的感受,尤其是我近乎是看著你成長。”
一陣微風吹過,田野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張曉嶽說著整個人氣質都悄然產生了改變,我感覺旁邊站著的是我的哥哥,是一個毫無威脅的人。
不過他的一番話真的對我造成了顛覆性的衝擊。甚至於我還沒晃過神來。
遠處的夕陽光暈看起來讓人甚是溫馨舒適。
“很難以置信是吧?我也曾經無數次想過我會什麼時候告訴你這一切,而你又會是什麼反應,不過我今天終於講出了這一切,也算是對你的交代。你就可以當跟我做一筆交易,我會繼續調查你的一切,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而你,就要為我這個比較自私的謊言一步一步地往下走,這真的牽扯很多的東西,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曉峰,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張曉嶽。”
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依舊扶著欄杆,整個人不知所措。
……
說完這些,張曉嶽離開了,又留下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慢慢消失在天際線的落陽。
晚上就要到了,畢竟說是要給我接風洗塵,我可不能缺席,現在我想我需要了解自己的作用了,我還不知道明天那所謂的儀式是需要我做些什麼,不過從張曉嶽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會害我。想想也是,如果他要害我,我早已經死了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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