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祭拜(2 / 2)

王羽的父親身體本來就不好,先前已經因為心髒病發作緊急住院了多次。當他聽到兒子跳海自殺生死未卜的消息之後,立時一頭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入院的當天晚上,父親便滿臉苦色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對於父親的離開,王羽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有著深深的自責與痛恨,他始終認為自己才是殺死自己父親的真正凶手。

在這個心魔的煎熬之下,如果不是舍棄不下自己的母親,如果不是為了彌補對張萍的虧欠,如果不是為了償還韓斌的恩情,相信王羽早已在七年之前就了卻了自己的生命,此刻早已是化作了那皚皚的塵土。

愛是偉大的、愛是聖潔的、可是愛在有的時候又是那麼、那麼的殘忍。殘忍的要求我們要努力的活下去,殘忍的讓我們沒有權利決定或是選擇自己短暫的一生。

我們沒有權利決定自己如何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同樣在很多時候也沒有權利選擇讓自己如何離開這個世界。因為我們有太多的牽掛,有太多的責任,有太多的虧欠。

呱呱落地的時候,嬰兒為什麼會哭?

因為他知道生命的悲苦的,因為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一生都要活在償還與虧欠之中。

彌留飛升的時候,人們為什麼會笑?

因為他知道苦難已經終了,因為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一生的償還與虧欠已經落下了帷幕。

可是往往這許多的體會又是我們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是我們生息繁衍的紐帶與寄托。

因為我們是人,因此我們會哭、會笑;

因為我們是人,因此我們有悲、有喜。

人啊,

既是酸甜苦辣的載體,我們也隻能無怨無悔。

“爸,您看見沒有,我現在有好好的活著…”

王羽顫抖著點上一根香煙插在父親墳前的地上,哽咽道:“我沒有辜負您臨終的期望,爸,我回來看您了…”

偶爾有幾聲鳥鳴響起的林間沒有人回答王羽低低的啜泣,隻有徐徐襲過的陣陣微風似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的撫了撫他滿是淚水的臉龐。

哽咽中,王羽顫抖著雙手將一張滿是折皺信紙輕輕打開,細細看去,信紙上似乎寫著‘好好活著’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這四個大字雖然看上去很是粗糙,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醜陋。但在王羽的心中,它們卻是這天底下最美的文字,甚至是可以讓它用自己的生命來來守護的無價之寶。因為它們是父親在彌留之際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份禮物,那其中飽含著父親對自己太多的不舍與痛惜。

“爸,我活下來了,而且現在活的很好,您看見了嗎?”

哽咽中,王羽將手中的信紙輕輕的放入了麵前的火堆中,它立時化作了灰燼,灑在了風中。

“爸,兒子對您的虧欠隻有下輩子才能還給您了,您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不會丟下媽一個人的。”說完王羽又是在地上重重叩了幾個響頭,隨即慢慢的站了起來。

就在此時,突然遠處傳來了陣陣的呼喚。轉臉看去,此刻正有幾個男人向著這片墳地樹林快步走來。

微微一愣之後,王羽伸手拭了拭滿臉的淚水,隨即邁步走出這片林子直直的向著那四五個男人大步迎了上去。

下一刻,當王羽剛剛走出這片墳地之時,不知為何他眼中的神色突然一瞬間冰冷了下去,而且那一雙深眸之中似乎還隱隱帶著一股莫名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