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雙拳難敵四手,片刻交鋒之後,潘浩的父親就被這幾個男人立時踢翻在地。
如果事情就到此結束,可能那個臨時趕來準備耀武揚威的城管所所長還不會喪命。可恨的是,那幾個男人把潘浩的父親打倒在地之後似乎還不太解恨,竟是在那所長的喝令之下從麵包車裏紛紛拿出了鋼管、木棍。
又是一輪喪心病狂的毒打,潘浩躺在地上的父親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一旁潘浩的母親跪在地上緊緊護著的自己的丈夫,此刻她的雙手跟臉上也都染滿了鮮血。
眼見心中怨氣已出,那所長龜孫子在轉身準備離開之際竟是恨恨的在潘浩父親的身體上吐了一口唾沫。正當這幾個雜碎想要上車離開的時候,忽然剛剛趕回的潘浩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立時怪叫著從人群裏衝了出來。
看著地上的父母滿身是血,暴怒的潘浩不暇多想,立時從旁邊賣肉的攤位上抄起一把砍刀如同瘋了一樣朝著那幾個男人撲了過去。
“給我打。”
那城管所所長本來已經坐到了車裏,可是仗著自己人多勢眾,說話間竟是跳下車來當先抄起了一根鋼管。不過奇怪的是,原本那幾個很是囂張跋扈的手下,此刻見到衝過來的潘浩根本就沒有人再理會那所長口中的命令,立時一個個轉身就跑。
可悲的是,這個原本想通過鎮壓潘浩來達到威懾所有攤販效果的所長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自己手下落跑的原因,手中緊緊握著砍刀的潘浩已經如同瘋子一般衝到了他的麵前。怒火中,潘浩知道就是這個畜生剛剛下令將自己的父母往死裏打的。
下一刻,在人群恐懼的驚叫聲中,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的潘浩將自己手中那把冷冷的砍刀高高舉起,隨即照著麵前這個男人的腦袋狠狠的劈了下去。
………
………
人群散了、冷風止了、
腥臭的鮮血仍舊順著刀刃緩緩的流淌,滴落到地上,無聲但卻刺眼。
………
………
聽著黑子哽咽中把事情的始末娓娓說完,王羽狠狠的咬著牙不讓自己眼中早已蓄滿的淚水流淌下來。剛想開口安慰滿是自責的黑子幾句,忽然見那個一直在做著記錄的中年男人合上電腦站了起來。
“張律師,有打贏的可能嗎?”王羽緊張的問道。
“這個還不好說,不過照郭明明剛剛的說法,潘浩殺人的事實確實是存在的。”那個中年男人說著伸手揉了揉鼻梁骨,接著道:“我們先不要想的太多,現在我們還有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什麼事,張律師您盡管說。我立刻去辦。”王羽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好,你現在立刻去法院把開庭的日期延後幾天,我們要爭取時間收集更多有力的證據。”那個中年男人說完,轉臉對張萍道:“陪我去一趟看守所,我要見一下我的當事人。”
“好,我們這就去。”張萍點了點頭,忽然一把拉住王羽,從包裏掏出一張卡,道:“把這個拿著,一會到法院你會用得到。”
“好了,別耽誤時間了。我們分頭行動,晚上八點的時候再到我住的酒店碰麵。”
那個中年男人說著拍了拍了王羽的肩膀,隨即大步走了出去。張萍緊隨其後朝王羽點了點頭,立時也離開了病房。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先去忙了。等一下我打電話給莉莉還有曼曼,讓她們來陪你。”王羽拍了拍黑子,剛想轉身離開卻是被黑子一把拉住,“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小羽,我對不起耗子,我不應該讓他去車站接我的,如果不是我,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我對不起耗子…”黑子哽咽著說道。
“先不說這些了,你好好休息。”
王羽安慰著黑子,自己的眼眶卻不由得再次紅了起來,隨即恨恨道:“你放心黑子,不管耗子這一次能不能活下來,我一定都不會放過在看守所裏毒打你們兩個的那些警察,我一定會讓這群畜生付出代價的。”
“對不起…”
“對不起…”
聲聲哭泣縈繞在耳邊,陣陣悲痛衝擊著心靈。
是誰在苦苦的期盼著奇跡的出現?
又是誰仍在奢望著正義尚存世間?
醫院外,暖陽當空,但那迎麵吹來的微風卻是帶著刺骨的寒意。
王羽麵無表情的站在路邊,深深呼吸之後,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隨即朝著法院所在的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