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冷風一吹,小樓的門吱嘎作響,好像在對我們三個人的這一出爭吵發表它的意見。我對周姐使了個眼神,她聰明地跑去把門關上,然後回她的屋子繼續當她的小透明。
“你到現在還想瞞著我嗎?還是你的老婆太多,你都分不清我說的是哪一個了?”我的語氣嘲諷,說出的話卻有一股酸味兒,可在顧之遠聽來,我隻是在無理取鬧而已。
他走到我麵前,俯身看著我,皺著眉說:“我是真的沒有聽懂你的話,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我冷哼一聲,看著他淡定表演。突然覺得他還真是個高手,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是那麼的鎮定自若。
“好,既然你一定要裝傻到底,那我們索性把話說開。我說的是你的原配妻子,在主的見證和你父母的祝福下和你結婚的女人——blue集團的繼承人,一個混血的漂亮女孩兒。有印象了沒有?”
聽到我的描述,顧之遠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說:“你是說艾米?”
“我不知道什麼艾米艾飯的,我隻知道她對我說她是顧太太,那麼的名正言順,她還有你們的親吻照。可我們呢?別說親吻照了,連一張合照都沒有。你們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否認我,我從來沒有被你承認過,沒人認識我這個顧太太。他們說從未看過我們在任何公開場合出現過,沒有看過你開發布會公布婚訊,沒有婚宴,沒有父母的認可,我半個字都不能反駁。可那個女人不同,她的家世擺在那裏,不需要什麼證明,大家就相信她說的話是真話了。”
我像一個怨婦一樣不斷抱怨著,從最初的因為交易而踏入這段婚姻,到最後的要求越來越多,想要的也越來越多。我不知道到底是顧之遠錯了,還是自己錯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開始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忘記了自己要堅守內心的決定,不可抗拒地愛上了他。
顧之遠長長歎了一口氣,問我道:“安然,你有親眼看過我和艾米的親吻照嗎?”
我搖了搖頭,小聲回答:“沒有,我不想看,也看不下去。不過你前台的小姑娘看過了,她總不可能連自己的老板都不認識吧?”
我低頭攪弄著手指,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眼底隱隱泛出的淚光,看到我是那麼的沒有出息。
事情都過去半個多月了,想起那張照片,我依然沒有勇氣去麵對。那張親吻照,是主權的宣誓。
我垂著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顧之遠突然在我麵前蹲下,他輕輕捏住我的下巴,讓我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晶晶亮亮的,富有神采。我總是通過它們來猜測顧之遠的情緒,有時候會猜對,偶爾也會猜錯。
此刻的目光柔和,沒有人平日的犀利冰冷,看上去給人一種可以接近的假象。可是隻有我知道,他是有多麼的難以靠近。他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
“安然,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偷偷離開,還躲起來不讓我找到你的嗎?”
我用力咬著下唇,委屈的像是被父母拋棄了的孩子一樣,控製了好半天,才抑住了喉頭的顫抖。點了點頭,輕聲承認:“是。”
這個“是”字剛一出口,我再次被他擁入懷中,隻是這次他的動作變得輕柔無比,帶著一絲安撫,帶著一絲心疼。
他輕輕摸著我的頭,在我耳邊柔聲說:“傻姑娘,艾米不是我的妻子,你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