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果這個混血女人的身份真的像她所說的那麼顯赫的話,那她確實不用假冒“顧太太”的身份。她有無數種正當途徑可以接近顧之遠,至少不用像我一樣在會客室裏等著他。
仔細一看,雖然她穿的東西低調大方,可身上的每一件單品都是奢侈大牌,單價絕對在上萬元以上。但就她耳朵上那一對心形的鑽石耳釘,我似乎在某一個拍賣行的宣傳冊上見到過,起拍價就是二十萬美元。
怪我魯莽了,以為所有來找顧之遠的都是女明星或者喜歡拋頭露麵的名媛,沒曾想他的魅力已經延伸到國外去了。
華晟集團的員工們聽到爭吵,搞不清楚狀況,紛紛圍了過來。有些工作年頭稍久一點的員工,相互間低聲討論道:“我覺得這個外國女人的話比較可信,我就說看她有點眼熟,好像是在財經雜誌上麵見過。不過外國女人的長相都差不多,我也記不太住,記岔了也不一定。”
“我也覺得是。隻聽聞說顧總結了婚,但沒聽說有辦過婚禮或者宴請過賓客,新聞發布會就更加沒有了,連基本的正式場合都沒看到出現過,年會啊、高層聚會啊,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妻子是國外的,那就說得通了。不過也不絕對,說不定是顧總低調。”
大企業的員工討論起八卦來,還是比外麵那些大叔大媽們要收斂得多。他們用辭謹慎、聲調低緩,如果不是仔細聽,還真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我和顧是在主的祝福下結為夫妻的,有牧師見證,有他父母的支持,你呢?”聽到員工們討論的話,混血女人頓時有了底氣。她傲慢地俯視我,即便從下麵這個角度看上去,她也是美得毫無死角。
我該怎麼回答她?說我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海市民政局極具法律效應和威嚴的鋼印見證下,和顧之遠結為夫妻的?
誰能相信堂堂海市顧少,華晟集團的繼承人,竟然連婚禮都不辦就把一個女人裸著娶回家了?沒有正式的廣而告之,隻有民間流傳。想想也是好笑,我至今連顧之遠的父母都沒有見過,而她,居然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和顧昨天才通了電話,他並沒有對我說你的存在。我一直都在美國生活,這裏的人不知道我很正常。可如果你是他的太太,為什麼連他公司的員工都不認識你?難道你也一直生活在國外?還是,你和瑟琳娜一樣,隻是他的偷腥對象?”
瑟琳娜又是誰?
這個女人咄咄逼人,說的話卻是我無法反駁的。在她的逼問之下,我沉默了好久,最終低頭對顧之遠發送了一條微信:你贏了,我退出。顧之遠,我太累了,我要跟夢琳鬥,要跟阮婉玉鬥,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女人,我莫名其妙變成了第三者,還他媽是重婚的!我真的鬥不動了。你隻說你要開始愛我,但是你從來就沒說過你愛不愛得上我,這種看不到未來的等待,還不如早點結束算了。姑娘我不陪你玩了,等著我的離婚協議書吧!
消息發送成功以後,我直接把這個人的微信、電話通通拖進了黑名單,手機也設置成了禁止呼入的狀態,對著混血女人說:“你在這裏等他吧,我不等了。幫我轉告他,阮婉玉不是個好女人,不值得他愛。”
然後,我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高傲地昂著頭離開了。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這挺拔的身軀之下的靈魂是有多麼狼狽,我這美麗的外表之下又有多麼難堪。
顧之遠,為什麼?為什麼不管我怎麼用力,我們都無法擁有一段好時光?沒有傷害,沒有欺騙,沒有陰謀詭計,隻有相愛,隻有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