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粗糲無比,就像是砂石在磨盤上摩擦的聲音,又難聽又古怪,完全不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要我關掉也可以,你先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要逼我和顏若白離開?”我俯身看著這個女人,想起她威脅我的那一段日子就恨得牙癢癢。她不是阮婉玉的腦殘粉,如果是的話,那這一屋子的海報就不可能撕掉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她拒絕了我之後,突然爬起來,轉身就向門口跑去。
“還想跑?!”我從沙發旁抄了過去,腿長的優勢讓我三兩步就追到了她,再次拽住她的頭發,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尖叫,又給拖了回去。
“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把你的照片貼得整個小區都是!”
我用手機對著她的臉拍了一張照片,看得出來她很在乎容貌,也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所以我抓住了這個軟肋,想以此要挾她說出真相。
“你不要再逼她了,我來告訴你吧。”一道極富磁性的男性聲音在門口響起。我循著聲音抬眼望過去,看到身穿阿瑪尼黑色風衣的周止海提著滿滿兩大購物袋的東西站在門口,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真的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我懷疑過,但那也僅僅是懷疑。
周止海順手帶上門,把購物袋裏的東西有條不紊地放給冰箱裏,熟門熟路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是我。”他淡淡地承認。
那個女人聽到周止海承認,發了瘋似的搖頭,往我在的方向跪著爬了過來,邊哭邊求我:“不是止海哥哥,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要報警抓人,就抓我一個人好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受不了地發出一聲大喊,衝著那個女人吼道:“哭!哭!哭!你哭什麼哭?你有什麼資格哭?被威脅的是我,被綁架的是林曉茹,被迫分手的是我和顏若白,你一個害人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可憐?”
可能是我的氣勢太過強大,女人由大哭開始轉為小聲抽泣,整個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分外可憐。
周止海上前把她扶了起來,轉身對我說道:“安然,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那你可以選擇把一切告訴之遠,也可以直接去公安部門揭發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周!止!海!”我不敢相信地大聲喊著她的名字,胸口像是有千萬斤巨石砸過一樣的壓抑,難受地問他道:“我都知道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了,還怎麼去揭發?怎麼去告訴顧之遠?”
他垂下眼睫,輕輕淺淺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嗬,對不起?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三個字。!
我冷笑一聲,質問他道:“周止海,我是有把你當做朋友的,在你心裏,我陸安然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居然狠得下心,狠得下心這樣嚇唬我?那是威脅,是恐嚇,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幾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整天提心吊膽,擔心我自己,擔心身邊的人,隨時有可能遭遇不測。我對顏若白的愧疚至今還會讓我做噩夢,你是怎麼做到若無其事地看著我承受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