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連一絲解釋都沒有的直接承認了所有事情,顧之遠怒不可遏,兩步上前再次掐住了我的下巴,憤憤地說:“陸安然,來的路上我本來已經消耗掉對你的怒氣,打算放棄懲罰你了。我還想著,既然已經來了,就當帶著你玩一趟,又或者,讓你這個‘顧太太’了解一下華晟的產業。可我沒想到,你總是有辦法,讓我一次比一次更生氣!你真是一刻也不肯安生,前幾次的事情還沒有吸取到教訓嗎?既然這樣,這一次我就加深加深你的印象!進來,把她給我帶到千層潭去!”
他側頭對著門外沉聲命令,接著,從屋外走進來幾個男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把我的手反剪到身後,像個犯人一樣把我“押”走了。
我不知道那個“千層潭”是什麼地方,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個好地方。潭,繼大海和遊泳池之後,我是又要被沉潭了嗎?到底是他跟水杠上了,還是我跟水杠上了?總之,就是擺脫不了這個“水刑”了。
我身上穿著單薄的棉質睡衣,整個人因為睡眠不足,看上去精神狀態十分不好。可這一切,都比不過顧之遠一個冰冷的眼神更讓我狼狽。
我突然明白了,即便已經嫁給他了,可我的地位,依然是那個“外圍女”。
在被帶走之前,我回頭看了顧之遠一眼。在我屋子的白熾燈映照之下,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貴優雅,一股清冷的氣質自然傾洩而出。他真的是個俊美到讓人過目不忘的男人,他的那雙深邃的眼睛、黑色的瞳仁,都極其容易讓人愛上、沉迷其中,甚至無法自拔。可是這張臉,不屬於我。
我不求、不哭、不鬧,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沉潭就沉潭,死不了就行。
我抱著這樣的想法像一條死魚一樣被人押著走。前麵有人開著手電筒引路,四周是不斷傳來的蟲鳴聲,在靜默的山林裏被無限放大,我們被吞沒在漆黑的夜色中,緩緩前行著,像是走入了什麼不知名怪獸的嘴裏,到處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顧之遠跟在我們不遠的後麵,始終陰沉這一張臉,他對我的怒意不亞於我對他的失望。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顧之遠口中所說的“千層譚”。
他冷著一張臉對他身側的下屬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那個人就心領神會地離開了。再過了一小會兒,我們方圓一百米以內突然亮起很多大燈,把淩晨的山林照得宛如白晝般明亮。
“陸安然,還滿意你看到的嗎?”顧之遠揚起下巴,往前方指了指,我順著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心頓時涼了半截。
原來,千層譚不是譚,是一個蛇窟!
在我前方,是一個深約三米的大坑,裏麵爬行著成千上萬條大小不一的軟體動物,它們從嘴裏吐出充滿威脅信號的信子,光是看著,就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顧之遠,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趁押解的人不備,掙脫他們的桎梏,害怕地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問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