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困頓地對我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點困。不行,我得趕緊補覺去!要是熬出黑眼圈,得好多天都補不回來呢。”
說著,她就一邊打著嗬欠,一邊離開了房間。
“有什麼事你就問吧。你支開林曉茹,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問我?”林曉茹一走,周止海就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他和顧之遠一樣,都是成功的商人,都有著超出常人的精明,我一點小小的心理活動逃不過他的眼睛,所以我根本沒打算隱瞞什麼。
關於我的酒癮,不能當著林曉茹的麵提起。
我抿緊嘴唇,小聲問他:“小祈,他什麼時候來的?”
這個總是讓我不省心的弟弟,親眼看到自己姐姐酒精中毒的樣子,還不知道會對他的心理造成什麼樣的衝擊。我有些擔心,擔心給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那會比酒癮複發更讓我難受。
周止海凝神回想了一下,告訴我說:“好像是昨天下午五點鍾左右吧。那個時候你的狀態還是很不好,時不時會吐,但是已經比上午好很多了。整整一天,我灌的食物你通通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就像我剛剛把你從酒窖裏抱出來第一天一樣。你,完全不記得了嗎?”
他皺著眉頭,麵露懷疑。畢竟沒人能夠相信,這樣醒了暈暈了醒的轟轟烈烈的一天,會有人完全沒有印象。
我敲了敲腦袋,努力回憶周止海說的那些事,腦海裏卻依然隻有一片混沌。我無奈地搖頭說道:“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大概是喝多了,斷片兒了吧。你就別追究這個了,先告訴我,小祁突然來公寓,是來幹什麼的?”
“我問過他了,他隻是單純有些日子沒見你,來看看你罷了。你不用這麼草木皆兵,你犯酒癮的事情,他並不知道。”
周止海知道我的顧慮,輕鬆地安慰我,想要我放寬心。可是隱隱的,我總害怕一些事情。
“你確定,小祁不是顧之遠叫過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再次提問,生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顧之遠雖然對我糟糕透頂,可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承認,對待小祁,他還是挺不錯的。這些日子,我知道我這個弟弟收了不少心,顧之遠功不可沒。可越是這樣,我越怕他接近小祁,畢竟這個弟弟,是我目前為止最大的軟肋。關於顧之遠,我有太多的不信任,我怕他利用他,也怕他傷害他。
周止海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眼神複雜。我躲閃著他的視線,怕他再次分析出我的內心活動,於是心虛地低下了頭。
他在我耳邊輕輕歎了口氣,說:“不是之遠,你放心吧。”
聽到這個回答,我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一點,假裝閑聊地繼續問周止海:“那林曉茹她什麼時候過來的?跟小祁一起來的嗎?這小浪蹄子,必須讓她遠離我弟弟,要不遲早得把小祁帶壞。”
周止海是何等聰明的人物,他當然知道我在轉移話題,配合地笑了笑,否認道:“不是的,她是昨天晚上八點鍾來的。阿思去了澳大利亞談生意,她應該是無聊了,直接找去了之遠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