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看著滿地的穢物,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我順著門慢慢滑下,抱著膝蓋感受自己顫抖的軀殼,還有喉嚨裏不容忽視的幹澀。
我對自己說:“再想喝都不能喝,否則你就廢了,陸安然。”
不為了別人,為了自己,我都不能變成一個酒鬼。
我不知道別的酒鬼酒癮發作的時候,是不是像我這樣難受。我此刻的大腦像中邪一樣,整個腦海裏隻能想到一件事,就是找到酒並且把它喝下肚。這種劇烈的渴望不亞於一個癮君子對毒品的渴望,雖然不致命,但是相當折磨人。
為了避免犯錯,我手忙腳亂地把門反鎖,然後龜縮在客廳離門最遠一個小角落裏。
我緊緊地盯著門鎖。想開?不能開。出去了能買酒喝,但是也會變成一個酒鬼,所以不能去。我的腦海裏有兩個自己在激烈地辯論著,一個在講道理,一個在遵循欲望的本能。就在那個理智的自己占據上風,讓我決定扛過去的時候,一陣門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誰呀?”我扶著有些迷亂的頭顱,沿著牆根站了起來。
門外無人應答。
“是誰在外麵?”
我又問了一遍,還是沒人回答。
我晃了晃暈暈乎乎的腦袋,腳步虛浮地靠近門口,小心避開那些穢物,打開門後走廊外卻空無一人,而在地上,躺著一個紙箱子。
這是什麼東西?是惡作劇嗎?
我跑到電梯口,發現電梯好端端地停在一樓,並沒有下降的顯示。
“這什麼東西呀?怎麼放到我門口來了?”
我走回門口,奇怪地抱起那個紙箱,發現還挺沉,一下沒抱住又跌了回去。
“這裏麵裝得什麼鬼呀?怎麼那麼沉?”
我沮喪地坐在地上,來回觀察著這個紙箱。它被膠帶封得嚴嚴實實,透過表麵看不出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不會又是上次那種變態包裹吧?”我自言自語道。
在被關進酒窖之前,阮婉玉要求過我主動離開顧之遠,我拒絕了她。而在上一次我拒絕她主動離開顏若白的要求之後,我迎來了鋪天蓋地的醜聞和她變態粉絲的威脅。這一次,不會又是這種情況吧?畢竟她說過,她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我離開。
紙箱裏麵裝的是帶血的匕首,還是動物的屍體?我惴惴不安地猜測著,最後鼓足勇氣撕開了膠帶。
箱子被打開的一瞬間,我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因為裏麵裝的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也不是什麼恐怖的威脅,而是整整一箱酒,一箱高檔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