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你是不是瘋了!”顧之遠抓著我的肩膀咆哮道,嚇得剛巧走進來的醫生和小丫頭都是一哆嗦,大氣都沒敢喘一個。
烈酒下肚之後,我的腦袋漸漸都沒有那麼疼了,身體的顫抖也慢慢緩和了下來,此時再看顧之遠,已經不像先前那般反感了。
我猜,我是真的染上酒癮了。
我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對著顧之遠委屈地說道:“嗚嗚嗚……顧之遠,怎麼辦?我好像染上酒癮了……”
我沒吸過毒,但我猜想癮君子毒癮發作的時候,大概也就是我這個樣子吧。雖然我的骨頭沒有像人們形容的毒癮發作時的那樣,猶如千萬隻螞蟻啃噬般地疼痛,可是那種喉嚨的幹澀感、對酒精的渴望和四肢抑製不住地顫抖,都讓我十分的恐慌和難受。
我幾乎沒這麼當著他的麵哭過,無助、害怕、迷茫,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往地上砸去。
顧之遠看著這樣的我,一直緊繃的表情開始鬆動,似乎有些心軟。他上前兩步,無奈地輕輕將我擁入懷裏,用對和阮婉玉說話時一樣的溫言細語對我說道:“沒事兒的,然然,我們讓醫生先看看。”
這個剛剛才來的吳醫生看著地上又是砸碎的茶杯,又是汙穢的嘔吐物,嘰哩哇啦問了我一大串問題。我腦袋裏始終迷迷瞪瞪的,具體也想不起來他到底問了些什麼,隻知道跟隨本能回答。
反正最後的結論就是,我確實是染上酒癮了,可比這個更糟糕的是,我對酒的依賴不僅僅是來自於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用吳醫生的話來說就是,那二十一天,酒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的潛意識裏已經對它形成了一種認知,那就是——隻有喝了它,我才能捱過每一天。
雖然我現在已經回到了地麵,可是這種認知仍然在影響著我,要想改變它,需要經過不斷的努力和長久的持之以恒。
聽到醫生的結論,我們幾個人都有點傻住。從小到大,我沒有對什麼事情成癮過,如果說有,那就是曾經對蕭慕珂的愛。
我抬眸看著顧之遠,絕望地說:“這下,你滿意了?”
他沒有說話,目光別向別處,好像那裏有什麼風景似的,可是那裏除了一幅畫,什麼都沒有。
周止海送吳醫生離開的時候,問了關於讓我怎麼解除酒癮的辦法。醫生說,由於我已經對除了酒之外的其他液體產生了生理性的排斥,那就已經不僅僅是普通醫生可以解決的問題了,還需要加上心理醫生的輔佐。
“安然,吳醫生說了,你的情況需要有個人時刻監督。否則以你現在的意誌力,酒癮發作的時候你根本無法自控。你先留在我這裏吧,這樣你酒癮發作的時候,我能幫忙看住你。”
周止海剛一落座,就當著顧之遠的麵提出了要我留下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