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聽我說,你不能再喝酒了!醫生很快就回來,你忍耐忍耐。”周止海緊緊抓住我的手,回頭看了一眼顧之遠,見他還站在那裏,不耐煩地說道:“之遠,你也看到了,安然她有些不對勁,你暫時先離開,有什麼事情等以後再說!”
顧之遠接連被我們二人下了逐客令,完全繃不住了,忍不住衝我們發怒道:“阿海,她是我的妻子,有什麼不對勁也是我來管,你未免也管的太寬了!安然,站起來,跟我回去!”
我眼神空洞地抬頭看著他,木訥地問道:“回哪兒?回酒窖?還是回泳池?顧之遠,你可以折磨我,但是請你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我倒下了,你還玩什麼?”
我該有多無力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可以折磨我,但是請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
顧之遠顯然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場怔住了,幽幽地問我:“陸安然,你是覺得在阿海這裏,比在我那裏更讓你安心嗎?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合法丈夫。”
我怎麼會忘?我記得牢牢的,正因為記得牢牢的,才更加不想看見他。
二十一天地獄般的生活,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酒窖裏,忍受著濕寒的空氣,漫長的孤獨,和對顧之遠無限的怨念。
看著他,我就仿佛回到了那個酒窖,眼前是一排排的酒。喝,就是宿醉,不喝,時間難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除了自言自語,就是醉得瘋言瘋語。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合法丈夫賜予我的。
“你要我回去可以,不過,我是因為你和阮婉玉在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筆帳我不可能不算。她應該還住在你的別墅裏吧?一山不容二虎,我要是回去,肯定會想盡辦法把她趕走,再挑撥她和你的關係。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需不需要我回去。”
打蛇打七寸,對付顧之遠,他的命脈就是阮婉玉。
我強忍著頭痛站了起來,繼續對他說:“你知道我這個人是不會長記性的,而且還記仇。如果我回去了,不管有什麼後果,我都不會讓阮婉玉有好果子吃,你還要我回去嗎?”
“你敢!”
他恨恨地盯著我,我想如果不是有周止海在,我一定又會被他換著新花樣折磨了。
“我有什麼不敢的?別忘了,那二十一天你已經成功地把我訓練成了一個酒鬼,酒鬼哪裏有什麼理智?”
我可不是單純說說而已,如果顧之遠執意要我回到那棟華麗的別墅,和一個我討厭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那麼我真的會想盡辦法把她逼走,哪怕最後的結果是一起滾蛋。
“陸安然,你一再地挑戰、觸碰我的底線,我不會再忍你了!”
他攥緊拳頭,一雙深色的鷹眸裏風雲變幻,像是燃燒著一團火,恨不得把我燒成灰燼。
而我在他的眼裏,原本就是低賤而卑微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