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還有一點皮外傷。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可以帶她上醫院照個片子。”
聽到王醫生這麼說,顧之遠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裏的冷意硬生生讓我打了個寒顫。
“算你走運。”他恨恨地說。
原來阮婉玉沒有大礙不是算她走運,而是算我走運,這一次,我長見識了。
送王醫生離開以後,我站在顧之遠臥室的門外,猶豫到底該不該走進去看看阮婉玉。
顧之遠一般不允許我靠進他的臥房,可是阮婉玉受傷了,他卻把她抱到了他的床上,十分的區別對待。
我往來徘徊著,手碰了碰門,又泄氣地放下。
先不管阮婉玉是不是故意陷害我,她畢竟是因為我才摔出去的,我理應關心。想到這裏,我長吐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推門走了進去。
我有點後悔沒有敲門,因為當我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顧之遠正在極盡溫柔地哄著阮婉玉喝粥。他細致地在把每一勺粥親自喂到她嘴裏之前,先放到嘴巴邊吹至微涼,然後,輕言細語地叮囑著:“小心燙。”
那樣的小心翼翼,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在阮婉玉身邊的顧之遠斂起了他所有的光芒,隻是一個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男人,愛慕著她,緊張著她。他就像是一顆鑽石,為了迎合,自願變成了一顆水晶。
這樣的畫麵,出奇的美好。我,是唯一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我就像一個刺眼的電燈泡,強行地擠進了他們的畫麵裏,顯得格格不入。
阮婉玉低頭喝粥間,不經意抬頭看到了我,讓我連偷偷撤退的機會都沒有。她慌亂地躲進被子,劇烈的動作打翻了顧之遠手裏盛粥的碗,嘴裏還在驚慌地嚷嚷著:“你別靠近我,之遠,不要讓她靠近我!”
什麼情況?宮鬥劇嗎?現在就開始演上了?
我有些懵,反應也跟著遲鈍起來,竟不知道趕快逃離現場,還傻傻地站在原地等顧之遠回頭發現我。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怒視著我,將驚慌的阮婉玉一把攬進懷裏,“你故意把婉玉的秋千推那麼高,害得她跌落受傷,現在又想幹嘛?”
他警惕地看著我,就像我是一種致命的病毒。
我無視他眼裏的憎惡,指了指阮婉玉,淡淡地問他:“是她這麼告訴你的?”
他嫌惡地瞟了我一眼,從床頭櫃上的抽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細心地替阮婉玉擦拭著嘴角邊殘留下的粥。
他眼皮也不抬地對我說:“果然是個有心機的女人。婉玉什麼都沒說,剛剛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你卻連考證都不考證,就直接將責任推給了她。你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挑撥我和她的關係,故意破壞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陸安然,你太不善良。”
我真想跑出去先大笑個三聲。善良?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善良?不是他理解有誤,就是我理解有誤。
“你這句話,我就權當是誇獎了。”不想跟他解釋太多,我認命地背下了這口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