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玉的暴力有一點激怒了溫潤的顏若白,他不耐煩地嗬斥了她幾句:“婉玉,你別鬧了。每次都這樣,有意思嗎?你忘了昨天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我讓你今天自己對媒體宣布解除婚約的消息,可是你根本就沒把我的話當做一回事。今天一整天都已經過去了,你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你是在逼我把事情做絕。”
阮婉玉的臉色當時就難看極了,很快又把矛頭對準了我。
“在這個女人出現之前,我們一切都是好好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為什麼你變成這樣了?”
“婉玉,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你在強迫我接受你對我的喜歡,甚至在強迫我放棄自己喜歡的人,這是一種自私,一種占有欲,這不是愛情。你還沒明白嗎?”
顏若白小心控製著語氣,不讓阮婉玉更加激動,可是阮婉玉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聽不得半點風吹草動。即便顏若白已經萬分小心了,她卻還是崩潰了。
“若白,我不是你說的那樣的。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迷惑了你,是她在詆毀我對不對?”
阮婉玉對我的厭惡已經到了極致,所有能想到的惡毒的事情都是我做的,甚至連顏若白的不愛她,也被判定為是因為我的出現才移情別戀了。
我自己撐著床邊慢慢地爬了起來,沉默地看著這場鬧劇,一次又一次的上演,一次又一次的重演。
顏若白擋在我的身前,怕阮婉玉像上次一樣,猝不及防的又甩給我一巴掌。
我現在這具身體,就像一塊色彩斑斕的調色板。一巴掌蓋下去,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唯獨隻剩下這張臉稍微好點,除了被劉清美打得有些腫,倒沒有什麼明顯的青紫的淤痕。如果這張臉再繼續掛彩,我就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顏若白把著阮婉玉的肩頭,誠懇而又真切地跟她解釋:“婉玉,我不明白我需要跟你解釋多少遍,才能讓你聽懂,我們之間的感情自始自終就不是愛情,你並不能把責任全部歸咎於安然。當初公布婚訊,你本來是一意孤行,沒有和我商量,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擅自為我的人生做主。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這樣強求得來的,也不是你想要的幸福婚姻。”
阮婉玉一雙盈盈大眼快速眨動著,長睫不斷翕合,無辜得就像是獵場裏一隻受驚的小鹿,而我,就是那個惡毒的拿著三叉戟追捕它的人。
她的視線越過顏若白,盯著我看,盯得我心裏發毛,好像是將死之人記住仇人的眼神,隻等化成厲鬼後回來報複。
好久,她收回了視線,對著顏若白說:“我知道,是我一廂情願。我也知道,你都在半推半就。可即便是半推半就,那也是‘就’了不是嗎?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你很可能會繼續跟我‘就’,直到最後真正的愛上我。在國外的時候你那麼照顧我,難道都是假象嗎?我知道不是的。若白,你是一個好男人,我也是一個好女人,而她,不用我詳細說明了吧?一個為了掙錢去當裸替的女人,她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