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裏“咕咚咕咚”冒著氣泡,他一會兒把我提起來,一會兒又把我按下去,這樣交替的折磨差點人讓我崩潰。與遊艇上的那一幕,一模一樣。
有一瞬間,我希望自己幹脆死了算了。我冒出了那天在海裏一模一樣的想法。
折騰了好久,折騰到他也累了,我始終沒有求饒也沒有掙紮。
他大概是覺得我太無趣,也大概是怒火宣泄得差不多了,靠在泳池旁邊的躺椅上,終於收了手。
他對我說:“陸安然,你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討男人喜歡。”
我聽過很多客人對我的評價,有人說我騷,有人說我賤,第一次有人說我不討男人喜歡。仔細想想也是吧,李總也好,何遠方也好,都曾對我表示過不滿。
可能我真的不是個好外圍女。
“顧少,消氣了沒?”我有氣無力地問他。
赤條條地被綁著,躺在滿是水漬的泳池邊上,像是一個因為殘敗過時而被拋棄的破布娃娃。
他看著我,眼裏的情緒複雜,終於冷靜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掙紮?”
他問我。
我無力地笑了笑,答了兩個字。
“不敢。”
他眯了眯眼,臉上的表情又開始凝結。
“這就是你永遠比不上她的地方。”
可能是被折磨得狠了,對他的恨意也累積足夠了,我對他說了句真心話:“我比不上的,不是我的性子,而是耍性子的資本。”
他難得地聽到我表達自己的想法,思考了一會兒,手指敲了敲躺椅扶手,饒有興味地說:“繼續說,我聽著。”
剛剛還怒火滔天的一個人,現在倒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一樣,看著被他折磨得狼狽不堪地我,還想聽我的真實想法。
好,既然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
“顧少,我任性過兩次。第一次,提到了阮婉玉,你封殺了我。第二次,見到了阮婉玉,你差點殺了我。你說,我還敢任性嗎?”
我輕描淡寫地說出最近經曆過的兩個大坎,一個讓我失去所有工作,一個讓我失去所有希望。我卻隻是兩句話概括了,大概,自己也不想詳細提起了吧。
“你,想起來了?”
顧之遠不確定地問我,眼裏閃過一絲局促。
“我從來就沒忘。”
我靜靜地回答。赤裸的身體躺在泳池邊冰涼的地板上,那種涼意一點點透過皮膚滲透進我的血液,讓我的體溫一點點下降。
夏末秋初的時節,果然還是有絲涼意啊。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感受到他的視線,卻吝嗇於給他一個對視的眼神。
我本以為他會生氣,我就這樣不遮不掩地告訴了他真相,告訴他我一直以來不過是在欺騙他而已。依著他的脾氣,不把我大卸八塊已經是格外施恩了。可是他沒有,他上前蹲下身,在我以為他要再次把我按進水裏,已經認命地閉上眼的時候,給我鬆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