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一問,我才回過神,走進了我新的棲身之所。
這套單身公寓是簡單的精裝修,黑白基調,簡約又不失時尚。采光很好,視野也很好,拉開窗簾可以將大半個小區一覽無餘。
“不錯,這屋子真好。”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
比起我們老舊的出租屋,這裏已經算是天堂了。
周止海得意地勾起嘴角,大拇指指著自己,“我開發的,當然好了。”
受不了他的臭屁,我拒絕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默默地打開箱子收拾東西。
周止海不可思議地指著我打開的箱子問:“你就這點東西?”
我不受他的影響,拿出衣服放進櫃子,說:“嗯。還要搬走的,帶多可東西太麻煩,夠用就行。”
周止遠環著胸靠在落地窗前,靜靜看著我。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他穿著白襯衣背著光,朦朧得像是漫畫裏才有的男人。
“陸然,你到底為什麼住到這裏來?”他突然一臉嚴肅地問我。
我收拾東西的動作一滯,隨便扯了個謊,又繼續收拾。
“我鄰居裝修,氣味大,噪音也大,沒法兒住人。等過段時間鄰居裝修好了,我就搬回去了。”
我現在撒謊是撒得越來越麵不改色心不跳了,各種謊言信手拈來,純熟得根本不可能再變回一個好姑娘。
墮落,從來都不止是身體,更多的是精神,是靈魂。
我坐在床上,疊著幾件起了褶皺的衣服,他走到我麵前,蹲下身,輕輕抓住我的手,說:“我知道樓下住的是顏若白,我也知道他是婉玉的未婚夫。你別忘了,這樓盤是我開發的,有哪些業主,我再清楚不過。”
我看著周止海的眼睛,我與他並不熟識,他甚至連我的客人都不算。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溫柔地抓住我的手,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知道我住在這裏的原因。
“其實,周少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對他甜甜地展露出笑容,不是誘惑的,不是職業性的,而是帶著些許無奈卻不得不燦爛的笑容。
他看到我的笑,識趣地沒有再問,而是轉移了話題。
“上一個業主把能帶的東西都帶走了,我想,你應該還需要去采購一趟。小區裏麵有個超市,就在樓下不遠。”
“上一個業主?這不是個新房子嗎?”我環顧著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屋子,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有些納悶地問他。
公寓裏沒有看到一絲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以至於我根本沒有看出這是個二手房,想當然地以為它不過是套被坐地起價的新房。
我身邊的位置一沉,周止海坐到了我旁邊,好笑地揉了揉我的頭發說:“怎麼可能?我的樓盤那麼緊俏,開盤半個月的時候就賣光了,哪裏還有的剩。你還想新房子,能有個二手的就不錯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之遠派人打掃過的。”
說起他的樓盤,周止海總是有種內斂的驕傲。可是我卻聽到一個重點,房子是顧之遠派人打掃過的,他還真是細心周到,有點出乎我的預料。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你的樓盤,你幹嘛不幹脆送一套給顧少?還要提高三倍的價格,你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