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真是徹底的賤習慣了,我寧可他罵我、趕我、諷刺我,都不要他像現在這樣,意味不明、莫名其妙地對我好。
“你想多了,吃吧。”顧之遠給我夾了根油條,一張冷俊的臉看不出喜怒。
最怕的就是這種從臉上看不出情緒的人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就會惹他生氣。很可能他上一分鍾仍然在對你保持著禮貌性地微笑,下一秒鍾就把你打入萬丈深淵了。
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我拿起他夾給我的油條小口吃著,盡量吃得優雅,吃得沒有存在感,吃得不讓他討厭。
秦奇思看看手表,胡亂地扒拉了兩口粥,嘴裏嚷嚷著“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拿了塊吐司麵包就風一樣地飄走了。然後整個餐廳就隻剩下了我和顧之遠兩個人。
他優雅地喝著粥,我做作地吃著油條,相顧無言。
好尷尬啊!
好安靜啊!
明明昨天才上過床的兩個人,為什麼共處一室會覺得那麼奇怪呢?
我總結了一下,以前我們單獨在一起待著的時候並不會如此,這種尷尬是從今天早上才開始的,也就是他這一係列莫名其妙的行為導致的。
我還是老老實實啃我的油條,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然而,顧之遠並不打算放過我,在經曆了一小段的安靜以後,他悠悠地開了口,內容還很驚悚。
“這張卡號裏有一百萬,拿去買輛車吧。放心,不計入你為我辦事的酬勞。”
餐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卡,擺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咬著油條吃驚地看著他,這還是我認識的顧之遠嗎?
我是不是還沒睡醒?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就像昨晚一樣。而那種痛感也跟昨晚一樣,真實、醒腦。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顧,顧少。”我嘴裏含著食物,含糊不清地問他:“為什麼,突然要我買車。”
他喝粥的動作一頓,放下勺子,一張英俊的臉看著我,我差點沉迷在他的男色裏。如果不是幾次三番被他羞辱的話,我可能真的會和林曉茹一樣陷進去,陷進這雙深邃的眼眸裏。
“有輛車,辦事會比較方便,懂了嗎?”
辦事,應該指的是顏若白這事吧。原來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
確實,有輛車,我接近顏若白也好,往返顧之遠的郊區別墅也好,都會方便許多。
拿上卡,拿上支票,拿上鑰匙。每一次來顧之遠的別墅,我總能賺的盆滿缽滿,然後離開的時候,就像靈魂被掏空了一樣的空虛。
今天他格外的奇怪,沒有讓我走著離開,而是親自送我回了市區。臨走前他對我再三叮囑,不能被阮婉玉發現,同時,還小小的威脅了我一把,說的無非是搞砸了就要我後果自負之類的。
其實不用他叮囑,我也不敢搞砸的。可他還是如此不放心,因為事關阮婉玉,他容不下萬分之一出差錯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