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沒有私車接送,而是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樣,自己選了個合適的交通工具去到要去的地點。
我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我們真的是些普通的為了生活奔忙的姑娘,而不是生活在背光處的低賤螻蟻。
當然,錯覺還是錯覺,有一瞬間已經足夠長了。
阮姐的電話打碎了我的錯覺,她再一次提醒我們,不能得罪何導。因為公司有很多正經藝人、模特,都靠著何導和他的關係網內的影視公司吃飯,等著他賞機會還來不及,要敢得罪,我們都得卷起鋪蓋滾蛋。
多諷刺,公司那些正經營生還得靠著我們這些不正經的營生來維持。
打了個的士,三個人都坐了進去。
我報上地名,不到半個小時,司機就到了。
車費並不便宜,可想想等下即將掙到手的十萬,這點兒錢又算得了什麼。
何導助理給我的地址是在城東一間公園,那裏已經圍出了一大塊場地,過往的遊客都被擋在了外麵。
負責接待我們的工作人員一看到我們就罵開了:“打扮的這麼火樹銀花的,是演主角來了,還是來搶風頭來了?”
林曉茹不服氣地小聲嘀咕:“老娘又不是乞丐,難不成還穿個破爛來?”
林曉茹說話口無遮攔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張口就懟了回去,把我嚇了個夠嗆。
“你說什麼?”
幸好這個負責接待的小夥子隻顧著自己罵,沒聽清她的話,否則肯定是場口角。
我衝林曉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這小妮子,阮姐才打的招呼她就給忘了。
“沒什麼,她說您說的對,是我們做的不好。”我衝那小夥子施展了一個招牌笑容,他很快就紅了臉,收起了厲色,說話也結巴了起來:“行……行了,知道錯就,就好,趕緊換衣服去吧。”
果然年輕,一個魅笑就扛不住了。
我忍不住輕笑。
男人啊,身份從高貴到卑微,年紀從小年輕到老大叔,都是食色性也的動物。
何導的新戲是部古裝情感大戲,據說我演的那一場是女主偷偷在湖中沐浴,然後被賊人偷了衣服,不得以從湖中全裸出水,然後剛好撞上了前來打水的男主,倆人一見鍾情。
既然是裸替,還換什麼衣服?真是矯情。
想是這麼想,衣服還是老老實實地換了。還算好,一身白紗,不算太露。
林曉茹比我好點,她演了一個女主的啞巴姐姐,隻在她的回憶裏有兩場戲,雖然沒台詞,不過妝容挺好看。
換了衣服,走到何導身邊,他正在跟一個女演員專注地講著戲。
“這個地方你可以適當的加一些微表情,表達你的猶豫……”
“那個,何導……”
我出聲打斷了他。
他抬起頭看到我,站了起來,“是陸然啊,來跟你引薦一下。這位是《風過無痕》的女主角,阮婉玉阮小姐。婉玉,這位是陸然,你的裸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