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城南段的舊城區裏,有條叫東方紅路的街道,劉洋家就在這條街上的一棟單元樓裏。簡單,老舊,水泥牆皮的五洋層磚樓,與西城的繁華格格不入。劉洋家破產後,就搬到這個爺爺留下的老房子裏。
走到家門口,劉洋仔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直到不怎麼能看出挨打的痕跡後,輕輕打開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包了塊紗布,又找了個手套戴上,走到父親臥室門口。
劉永仁十四歲隻身一人從老家來到西城打拚,白手起家吃了不少苦,幹下了這一番事業,在西城商界有一了一席之地。可是不湊巧,金融風暴席卷而來,一個沒有底蘊,沒有背景,沒有一個可靠的合作夥伴的新生企業,輕易地就被打垮了。肖家突然撤資,宣布和劉家斷絕一切經濟來往,使劉家本就艱難的境地雪上加霜,劉家不得不變賣家產來周轉資金,最終還是無力回天,宣告破產。一夜之間,這個曾經叱吒西城商界的傳奇變為笑柄。劉永仁不惑之年便已白發縷縷,在劉洋心裏,父親頭上的白絲顯得那麼刺眼,那麼痛心。母親的身體不好,一直在療養院修養,突然的災難讓母親的病情更加嚴重。劉洋經曆了這麼多以前根本想象不到的事,也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像以前一樣得過且過沒有擔當,整個人穩重成熟了好多。
敲了敲門,輕聲叫了聲“爸,你在嗎?”,門內沒有反應,推開門,看到劉永仁夾著煙站在陽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爸,我回來晚了,該去看媽了吧?”劉洋提醒道:“今天媽生日。”
劉永仁掐掉煙頭,轉過身看著劉洋淡淡的說,“收拾好了的話就走吧。”父子倆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劉洋看著父親顯得有些佝僂的背,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這個曾經威嚴睿智的男人,真的老了。
走到路口時,劉洋停下了腳步,“爸,等會我,我去買個東西。”說完便向路口的水果店走去。劉洋的母親很愛吃水果,尤其鍾愛火龍果,隻是家裏破產後就很少吃的到了。兩隻小小的火龍果,就是劉洋現在能給母親最好的禮物了。
提著袋子出了門,劉洋便看到呆呆站在門邊的劉永仁。“你的手怎麼了?”劉永仁的語氣略帶火氣。原來剛才劉洋付賬時,不經意卸下了手套,劉永仁剛好看到了劉洋手上的一層紗布。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們劉家不惹事,但是絕不怕事,時不待我,公司雖然破產了,但也沒輪到什麼小魚小蝦都能欺負的份上!”
“爸,沒事,我自己今天騎單車摔了,沒和人打架,你放心吧。”父親的壓力已經很大了,劉洋不願意給父親增加麻煩。
“真的嗎?”劉永仁懷疑的問道。
“真的,爸你就放心吧,我不小了,會照顧自己的。”劉洋看著劉永仁的眼睛,認真的說到。
兩人的對話到此結束,一起默默地向療養院走去。
到了西城療養院,華麗的外觀和門口的豪車,顯示了這家機構的底蘊與人氣,當然,不是一般人都住的起的。劉洋和父親進了母親的房間,看到她坐在床上,正在翻著手中的平板電腦。
“媽,我來看您了,帶了您最愛吃的火龍果呢!”劉洋笑著把水果放在母親的床頭,坐在床邊拿起一顆便開始剝。“媽媽,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