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黑子帶來的那人?”曲成亮緩緩地問道。
王銘點點頭,不知怎麼的,眼前問話的這人似乎總讓人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全感。“我想加入家族車行。”王銘補充道。
黑子對著曲成亮說:“曲總,這就是我表哥,前不久剛從外地回來,在山城市開了幾天出租,沒掙多少錢……”
曲成亮打斷道:“在山城開出租?”
王銘苦笑了一下,4個月前,他從外地回到自己的老家山城市,實在找不到工作,就隻有咬咬牙,把自己幾年來僅有的積蓄抵了出去,到山城市出租車管理中心換來一輛出租車,準備跑生意,誰知剛開了幾天,到處有人來找麻煩,又是警察,又是城管,還經常被同行們暗整。開了2個月的車,錢沒掙著多少,倒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一大幫人。
黑子是王銘的表弟,也是開出租的,在某次一起喝酒的時候,慢慢對王銘說出了其中道理。山城市的出租車行業主要操控在幾大車行裏,雖然車輛也可以直接由個人向市出租車管理中心抵換,而實際上,大部分的出租車都由山城市的幾大車行包租了,車行老板再將手中的汽車直接轉給手下的司機們,這樣的情況雖說正常,而且在其他城市也存在,但是其中的關鍵在於,山城市的車行們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而且幾個大車行都被靠著不同的大集團,在互相競爭搶掙錢的同時,這些出租車們也往往扮演了幾大集團在城市中分布眼線、收集情報的角色。不同的車行裏的出租車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敵人,而對於那些自己單跑車的人,自然是被壓榨得更是厲害,因為誰都不允許外人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我行我素。
黑子那時已經喝的有點醉了,他對王銘說道:“你自己一人跑車,不掙錢還是小事,沒準哪天被人莫名其妙地拉去做了墊背……”
王銘當時有些不以為然:“我誰也不靠,誰也不惹,現在掙不到錢,等我以後熟悉了情況,情況自然就會好轉。”
“表哥,你太迂了,現在整個山城市的情況如此,難道你還能獨善其身?除非你別開出租了,不然你遲早得聽我的。”黑子斜乜著眼對他說道,“我介紹你加入我們車行吧。”
王銘說:“我就不信整個山城市就我是唯一自己單跑的,總還有其他人,難道他們都不活了?”
黑子哈哈一笑:“你當然不是唯一的,天下的傻子也不會隻有你一個!”
王銘有些慍怒,站起來就準備走人,黑子把他拉住:“表哥,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實際情況真的和我說得一樣,你看,今天上午你那個罰單是不是莫名其妙?那些警察、城管知道你不是車行的,為什麼,因為不同車行的車在頂上都車行標記,你沒標記,說明你沒人罩,還不敲你一筆?”
王銘默不作聲,黑子又繼續說:“遠的不說,說近的,上個星期你的車窗被人砸了吧,你知道是為什麼麼?”
王銘說:“難道是其他車行的人?不過那是為什麼?”
黑子說:“為什麼?他們整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有可能是因為你冒犯了他們,有可能是因為你在他們地盤待得太久導致他們認為你是來刺探消息的,也有可能是因為你搶了他們生意,更有可能是因為根本沒有原因,他們就是想找一個沒有背景的人隨便欺負一頓!”
王銘默然不語,黑子說得都是實情,他知道,因為同類的實情在這個兩個月中,已經發生了好幾次,王銘雖然勃然大怒卻毫無辦法,他試過報警,但是警察除了讓他回去等消息什麼動作也沒有,他也試著找過那些人,可換來的是更慘重的代價。但是他還是有些猶豫:難道自己也要加入那些所謂的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