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蘇終於出來的時候,看到蹲在地上乖乖給果果熬藥的顧念不由得會心一笑。伸手就從衣袖中掏出一顆麥芽糖遞給了顧念,微笑道:“給你。記得給你姐姐換頭上的帕子。”
顧念微微一愣,不知道是被白蘇這陽光溫柔的笑容所震撼,還是被一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少年給糖吃而震撼。
但作為小孩的身體,顧念還是十分老實的就將糖接了過來。她都沒明白對方給了她什麼,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有糖,而白蘇已經走了。
顧念聞了聞手中那一刻黃不拉幾的顆粒,大致判斷是一顆糖後,起身往病房中走去。
果果似乎還在發燒,但額頭上已經放置了一塊冷帕子。
果果此刻似乎恢複了神智,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兩眼淚汪汪的看著顧念。見顧念靠近,伸出手,想要將她抓住。
顧念兩步上前,拉住果果的手。
果果哭著,聲音沙啞的喚了一聲:“花花……”說完便哽咽起來。
顧念也覺得痛心,坐到床邊,將白蘇給她的糖塞在了果果的口中,道:“吃吧,嘴巴裏甜一點,心裏就不會那麼苦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或者是網上無意之間撇到的。當時還覺得幼稚可笑,如今用來應付起來,竟然如此貼切。
“甜嗎?”顧念問道。
果果含著眼淚,淚水和糖水一道咽下自然是說不出的味道。但她還是堅強的點了點頭。
顧念拉住果果的手,堅定的說道:“二姐,你要相信我,給我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報仇。”
若一成年人說著話,固然能信。是顧念現在隻有十歲而已,從她嘴裏說出來都帶著一股奶味。就算她的表情和語氣多麼的堅定,都不會有人將此話當真。更像是兩個孩子之間辦家家酒的戲言。
可果果不一樣,果果本來也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如今連受打擊,加上發燒當中,腦子也不是很清醒,竟然毫無懷疑的就相信了顧念的這句話。並且當做了希望的曙光。
看著果果點頭,顧念也想到了果果此刻的狀況,於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二姐,你現在先養好身體,我們在城裏租個房子,不回去了。”
果果依舊點頭,不知道有沒有挺清楚顧念說的是什麼,閉上眼睛便慢慢的睡了過去。
顧念歎息一聲,將她的被子掖好,重新走了出去,繼續熬藥。
索性就在藥熬好,顧念正不知道如何倒出來的時候,給她抓藥的年輕人阿福走了過來,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姑娘不行,來來來,我來。”
阿福是白蘇的徒弟,年紀也不大,十七八的年紀,比白蘇還大。他是這裏的學徒,但並非白蘇的學徒,而是白蘇父親的學徒。按照輩分來,他是白蘇的師弟。
後來白蘇的爹去世以後,聖手仁醫便由白蘇繼承。兩個半大的孩子苦苦支撐起一間藥房,一麵行醫,一麵學醫。互相扶持著走到今日。當中曲折苦難,恐怕隻有身在其中的兩位才能明白。
顧念十分禮貌的說道:“多謝。”
阿福擺擺手,道:“那裏的話。你們是遇到了我家大夫,這要是別人家大夫啊,沒錢,別說藥了,銀針都不給你紮。”
顧念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於是一本正經的問道:“請問需要多少錢錢。”
阿福也沒真的打算問顧念要,但覺得顧念懂事又可愛,比那些隻會鬧騰的小孩好多了,於是半開玩笑的說道:“這些啊,要十個銅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