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需要排除空中盤旋的那幾個黑影。牧師們剛剛在陽台上站穩腳跟,數隻巨大的蝙蝠從上空的黑霧中俯衝而來,它們的背上還坐著身穿皮甲的騎手,塗有劇毒的弩矢和標槍扯裂空氣,嘶吼著飛速射落。
“呀啊!”有兩個牧師的防護法術碎散,她們被刺穿了身體,一個正中要害,當場死去,另一個稍好一點,祛毒術和治療術先後落在她的身上,挽救了她的生命,但短時間內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渾蛋,給我去死!”維瑞爾怒吼。她掌中的蛇首鞭也發出一陣“嗤嗤”的嘶鳴,猛地一揮,她口中同時完成了一段禱文,一道能量束自蛇首鞭的頂端射出,擊中了一名擦著陽台飛過的蝙蝠騎手,撕碎了他的皮甲和肌膚,並將他從鞍坐上打落,慘叫著栽到底下的戰場,砸死了一對正在拚命的奴隸兵!
失去騎手的巨型蝙蝠尖叫了兩聲,拍動翅膀飛出了外圍的黑霧,其他的蝙蝠則即刻拔高,躲避牧師們接連射來的法術。它們有將近十隻,是伊瑪蕾家族的鬼臉蝙蝠騎士,每一隻鬼臉蝙蝠都是精心馴養而成的,騎手也都是精銳的戰士,他們是地下世界中難得的飛行兵種,任何一個的犧牲對伊瑪蕾家族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居高臨下的,弩矢和標槍紛紛射落,牧師們不得不展開防護遠程武器的法術,先行自保。
一隻鬼臉蝙蝠在同伴們的掩護下飛了下來,坐在它背上的不是普通的騎手,而是一名法師,他受過特殊的訓練,能夠在高速移動中集中精神施法。
他的法杖指向了牧師們,咒語配合著另一隻手結出的法印,魔法釋放了出來。火光一閃,一顆火球旋轉著轟擊在陽台上,火焰頓時籠罩了那裏。精金欄杆上的魔法符文立刻亮起,撐開一道水膜般的屏障,阻擋住了滾動爆散的熊熊烈焰,隻有轟鳴聲與強勁的熱浪能夠透過它,拍打在牧師們的身上,再卷起她們的衣袍,獵獵作響。
神術的反擊落空了,那名法師十分謹慎,沒有過分的靠近陽台,操控著坐騎飛升而去。但他顯然沒有注意到藏在建築物陰影中的敵人,一枝弩矢從旁邊不遠處的一根石柱上射出,紮穿了蝙蝠的脖子。
鬼臉蝙蝠在空中停頓了一瞬,就無力的墜落,法師急忙解開綁在身上的扣帶,從鞍坐上脫身,他可不想親身體驗地麵的堅硬度。飛行術在他下落的過程中完成,這充分體現了他平時訓練的成果。可當他穩定心神,打量四周時,卻發現自己竟然是停在牧師所在的陽台水平的位置上,距離隻有十幾米遠。
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他最後看到的是維瑞爾殺機漫溢的紅眼,就被好幾道能量束當空絞成了碎塊,伴著血雨灑落在了庭院中拚殺的人群頭上……
“把他們都給我趕開!”維瑞爾甩動蛇首鞭朝著那根石柱的方向吼道。
“遵命,維瑞爾大人。”一個女音大聲地回應了她。然後聲音的主人從陰影中顯出身形,她是一名巨型壁虎騎士,手中端著重新上好弦的十字弓,身體就如對手的鬼臉蝙蝠騎士一樣用皮帶固定在鞍坐上,因為她胯下的壁虎行走的道路乃是石柱的壁麵,她的身體完全垂直於石柱,如果沒有皮帶的固定,她將無法解放出雙手。
女騎士一邊向著空中的敵人射出弩矢,一邊啜唇吹響尖細的口哨。
更多的壁虎騎士飛簷走壁的從陰影中現身,飛蝗般的箭矢追逐著敵人的身影激射而去,形勢立刻逆轉。卡拉家族的許多建築不單是由巨大的石筍改建而成,那些大小適合的石柱和鍾乳石他們也沒有放過。在其中他們開鑿了許多隱秘的石穴,且彼此連通,作用就是為了隱藏己方的壁虎騎士,專門用來對付來自空中的敵人。
壁虎騎士們占據了建築物外壁的有利位置,為牧師們提供掩護,而更多的則頭下腳上的攀爬在洞頂和鍾乳石之間,借著巨型壁虎的三趾黏足,它們如履平地,並依靠洞頂凹凸不平的地形取得遮掩,反過來居高臨下的射擊長有雙翼的敵人。
鬼臉蝙蝠騎士喪失了自己的優勢,遭到頭頂和左右四方的箭矢攢射,好幾隻蝙蝠與它們的主人失去了再次飛翔的機會,摔在地麵上成了肉餅。剩餘的硬是沒有撤退,拍打黑色的肉膜翅膀,展開了遊鬥,但再也無法有效的阻攔牧師們為底下的士兵提供支援了。
神術相繼落下,傷員都得到了治療,並在力量、速度和體力各方麵獲得提升,而且勇氣倍增。
“哼!幹的還不錯麼!”感受到身體中洋溢起蓬勃的力量,激戰所消耗的體力也快速的恢複,強函若抬首望了一眼法術的源頭,撇著嘴角自語,接著他就朝四周的部下喝道:“前進,我們的道路隻在前方,殺過去,把那些伊瑪蕾家的混蛋全部幹掉!”
隨手揮出一劍,強函若削斷了一名熊地精的胳膊,回返的紅色劍光又切入了它胸口,掘出一股同色的粘稠液體。
熊地精的屍體還沒有倒下,一名伊瑪蕾家族的卓爾戰士跳到了強函若的跟前,麵對卡拉家族的武技長。這名相當年輕的男性卓爾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猛烈且精準的劈出了自己的彎刀。
彎刀上染滿了鮮血,尤其是劍格上,厚厚的呈現出接近於黑的顏色,這是幹涸血液一層上又裹了另一層的現象,說明這名年輕的卓爾戰士有著不凡的武技和勇猛,與他交手的敵人都倒在了他的刀下,這也是他麵對強函若時氣勢毫不遜色的原因。
“小子,你的身手不錯啊!”強函若彈開了對手的一刀,並用調侃的語氣說,其中隱約蘊含了些微的讚許。
“囉嗦!休要逞口舌之利,我是來取你首級的。”年輕的卓爾戰士吼著展開猛攻。
“嘿!如果不是出現在我的麵前,也許過上幾年,又會出現一個西達尼了。”一分鍾也許是兩分鍾,強函若紅光閃爍的長劍左擋右格,將對手的彎刀阻擋在外。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絲回憶的神色,望著對手彎刀的淩厲攻勢,他想起了自己的死對頭,三個多月前死在自己劍下的菲布蘭契家族的武技長西達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