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沒有回頭,繼續看著窗外的落日。
敲門聲又響起,“姐,電話是本草集團打來的,是您的秘書琳達。她貴公司和傳承的合作有了新的變化,您……”
蘇半夏渾身一震,事到如今,她哪裏還有放棄的權利?
媽媽和外婆已經去世了,難道她還要讓她們的心血都失去嗎?
忙走過去拉開了門,“你跟她,我馬上回去。”
工作人員聽罷,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為你轉達。”
……
月如鉤,蘇半夏搭上了回海城的最後一輛車。
車上客人很少,這個時間不是很著急的,都不會獨自一人出行。
夜漸深,很多人都睡了,蘇半夏卻怎麼也睡不著。
突然,車子重重的刹車。
司機在前麵罵了一句,“媽的。神經病!”
伴隨著這聲刹車,睡著的人全都醒了過來,大家都伸頭看向車前方。
一輛銀色的保時捷橫在車前,有男人從車上下來,拍打著長途車門。
司機打開車門,“你這人怎麼回事,這樣多危險?”
男人蹙了蹙眉,從唇間溢出了四個字,“抱歉,找人。”
司機還想什麼,男人涼涼的掃了他一眼。
目光陰鷙,司機隻覺得脖子一涼,惡狠狠的聲音頓時低了八度。
“你找就找?耽誤了時間怎麼算?”
“算我的!”男人從口袋裏掏出名片丟給他,“有事找我!”
完,人已經走了進去。
蘇半夏忙低下頭,剛才男人話的時候,她就現了。
是賀荊南!可是,他想幹什麼?
正想著,賀荊南已經一個一個的找了過來。
目光如炬,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不留一絲的可能。
不出片刻,他便走到了蘇半夏的麵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跟我走。”
蘇半夏忙抽回手,“不勞賀總費心,我自己會走。”
“也行,那我陪你。”賀荊南也不再強迫她,直接在她的身邊坐下。
隻是,他的車子還橫在車前,要是他不走,那麼隻能一群人都陪著他坐一夜了。
車上的人很快,便開始怨聲載道,叫司機想辦法開車。
更有聽見他們之間對話的人勸蘇半夏,“你們既然認識,你下去不就行了?有好車不坐,幹嘛非要跟我們擠呢。”
蘇半夏無語,不過很快更多的人也都這麼鬧了起來。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不滿。仿佛蘇半夏不下去,都要動手來推她一樣。
瞧,世界上從來不缺好人,更不缺壞人
無聲地站起身,蘇半夏抬步走下車。
賀荊南也跟著她一起下去了,看著她坐上車,他才上車動車子。
上了車之後,蘇半夏才現。車子的車頭位置擋風玻璃不知道被什麼撞到了,已經裂開。
還好,玻璃沒有掉下來。
張了張嘴,她最終沒有問出什麼,而是閉上了眼睛。
車子緩緩的朝著海城的方向開去。
賀荊南也沒再什麼,安心的開起了車子。
淩晨的時候,她們到達了海城。
賀荊南將車子停在郊區院外麵的不遠處。
身邊的女人似乎真的睡著了,一點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仔細看,她似乎還瘦了。不知道,這幾她到底有沒有吃過飯?
從懷裏掏出了一支煙,捏了捏。剛想點燃,可看見身旁的人,他又放了回去。
她的脖子上那道疤痕因為她靠在椅子上,清晰的露了出來。
賀荊南抬手隔著空氣摸了摸,就算是隔著空氣也能感覺到那上麵痛徹心扉的痕跡。
笨蛋!暗罵了一句,他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蘇半夏因為他的觸碰,醒了過來。黑暗中,充滿戒備的看著他。
賀荊南手一頓,又收了回來。
“到了!”
“哦。”蘇半夏坐起身,麵無表情的了聲,“謝謝。”便打開了車門下車。
走了好幾步,她才想起,賀荊南怎麼會在邕城的半路上?還撞壞了擋風玻璃?
隻是轉念一想,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似乎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
目送著蘇半夏離開,賀荊南才抬手摸了摸額頭。
在頭的下麵有一個位置紅腫一片。
剛才開的太快了,山路上打滑撞到了樹上,樹枝把擋風玻璃也撞爛了。
但是一想到趙醫生的話,他便沒辦法安下心來。
那女人自殺,不是第一次了。他真的害怕。
一路飆車到邕城酒店,酒店的人卻告知他,蘇半夏已經退房回去了。
於是他又跟著追了回來,終於在半路上接到她,將她送回家。
沒良心的女人,也不關心一下他。
賀荊南點了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看著她走回去的方向。
直到看見她進了門,他才驅車離開。
福聽到有人開門,等看見是蘇半夏,開心的差一點跳起來。
她一直沒睡著,從傍晚開始就一直盯著門口連飯都沒做。
好的三回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呢。
還好,終於回來了。
福忙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這麼晚,是誰送你回來的?”
蘇半夏一把將她拉回來,“沒有誰,打車回來的。”
福也沒多想,一把將蘇半夏抱住,“您都瘦了,一定沒聽我的話叫人煲湯。”
蘇半夏抿了抿唇,“真的忘了。。”
“看你,我就知道。”福忙將她按下坐好,“餓了吧?我也沒吃呢,等著。”
罷,她便朝著廚房那邊去了。
蘇半夏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個管家婆,不給她找點事情做,她不知道還要問什麼呢。
坐了一會兒,蘇半夏不自覺的走到窗口,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車子已經不見了,窗外黑黑的,連個月光都沒有。
良久,她放下窗簾走了回來。
……
醫院裏,趙醫生一邊幫賀荊南包紮,一邊念叨。
“一個一個的不讓人省心,你要是撞死了,那狠心的丫頭,我看是不會幫你收屍的了。”
“差不多。”賀荊南自嘲一笑,那女人幹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