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荊南聞言,蹙了蹙眉,對她如此的客氣十分不滿。
蘇半夏沒有理會他的情緒,隻覺得隨著夜深,好像越來越冷了。
賀荊南在蘇半夏不遠處的地方坐了下來,“為什麼一個人跑出來?是因為顧然?”
“沒有,隻是單純出來走走。”
沉默,兩人都沉默了。
可是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些出來尋找的人,看樣子很難找過來了。
好一會兒,蘇半夏以為兩人剛才的話題已經結束了,賀荊南又道。
“不是要幫外婆報仇?如果一點挫折都承受不了的話,那麼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賀荊南一向話不客氣,但此刻卻更加刺耳。
“謝謝賀總提醒,我不會放棄。”
賀荊南挑了挑眉,良久不語。
蘇半夏又搓了搓手臂,賀荊南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丟給她。
“穿上!”
“不用,我不喜歡白色的衣服……”蘇半夏忙拒絕。
賀荊南的西裝外套裏麵穿的就是一件白色的襯衫。
那是他和顧然相遇的時候,穿的衣服,還被顧佑畫成了一幅畫。
賀荊南沉默片刻,冷聲道,“既然這麼有決心,就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你要是倒下了,誰也不會幫你。”
蘇半夏擰了擰眉,索性接過衣服穿上,“我不會死。”
賀荊南沒有再回答,而是看向了上。
夏的星空很美,一條銀河從而過,勾勒出美麗的風景。
“你還記得北鬥七星嗎?”賀荊南突然問道。
蘇半夏一愣,她當然記得,那時候,賀荊南和他姐姐被她和媽媽救起來的時候,曾經在邕城住過一段時間。
那時候,有好多個夜晚,她們就在門外看星星。
那時候,他的媽媽剛剛去世,他每都悶悶不樂,蘇半夏的媽媽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就教蘇半夏和他一起找星座。
他們第一個找出來的星座就是北鬥七星,媽媽,北鬥七星可以在黑夜中幫人指明方向。
那個時候,蘇半夏從來沒有想過,未來的他們會以現在的姿態再一次相遇,還生這麼多事情。
“不記得了。”蘇半夏道。
“我也快不記得了,太久了。”賀荊南道。
蘇半夏心下微涼,她以為他一直記著呢。
但是,怎麼會呢。僅僅隻是幾的相處,他能記得恩情,最後在危難的時候救了她一次,已經夠了。
她確實不該,也不能奢求什麼。
夜越來越深,蘇半夏隻覺得眼皮也漸漸沉重起來。
迷迷糊糊的,她便閉上了眼睛。
賀荊南的目光從北鬥七星上麵收回來的時候,便現顧然已經睡著了。
見狀,他起身走到顧然的身邊,蹲下身來用手機的光線仔細的幫她看了一遍。
身上好幾處擦傷,都滲出了絲絲血跡,幸好是晚上,不然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暈。
檢查完了胳膊,手機的燈光一路照到了顧然的臉上。
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潮紅,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的紅。
再仔細一聽,她的呼吸也有些不太對,伸手在她的額前一探,觸手滾燙。
生病了?賀荊南蹙了蹙眉。
這女人從出院後,就一直沒有養好身體,還偏偏死撐著不肯認輸。
所以,現在僅僅是一點風,就承受不住了。
將她身上的外套緊了緊,賀荊南又拿出手機。
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信號都沒有。
又借著燈光四處照了照,洞口挺深。雖然洞璧很粗糙,但是那些石頭卻很脆弱,試著踩了兩下,那石頭便嘩啦啦的往下掉。
怕砸到蘇半夏,他也不敢再嚐試了。
再一次回到蘇半夏麵前坐定,蘇半夏似乎呼吸更加急促了。
而且,伴隨著病情的加重,她整個人也開始顫抖了起來,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賀荊南走過去將她抱起,靠在自己的胸前,又將她身上的外套緊了緊。
蘇半夏被他的動作驚醒,迷迷糊糊的推了兩下。
賀荊南卻抱的更緊了,“不想死就別動,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丟在這裏。”
“我不能死!”蘇半夏果然不再推他,反而將自己又往前貼了貼,然後又沉沉的睡了。
賀荊南因為她的動作,突然心間一突,一股奇異的感覺從他的腹突的竄了下去。
就連心跳都加快了,這女人……
賀荊南深呼了一口氣,強壓住心底的感覺,想起這女人之前還給她送了那麼多奇怪的藥。
其實,隻要是她,他根本無需那些東西。
一邊克製自己,一邊賀荊南又仔細觀察著蘇半夏的病情。
直到快亮的時候,她的熱度才稍稍退了下去,賀荊南也終於睡著了。
第二早上,蘇半夏還沒醒來,就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手機鉗製在胸前。
那手臂就像一對鐵鉗,勒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仿佛,隻要稍稍一鬆,她就會消失似得。
蘇半夏茫然睜開眼睛,入眼是賀荊南熟睡的臉。
他的臉上還能看出疲憊之色,閉上眼睛的他,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就像個孩子。
隻是下一秒,他便攸的睜開眼睛,眼底清明一片。
“醒了?”
兩人四目相對,蘇半夏心間一跳,慌忙從他的懷中退出,將外套遞還給他。
“謝謝你的外套。”
賀荊南沒有伸手,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蘇半夏,“隻是謝謝外套?”
言下之意,昨晚他抱了她一晚上。
蘇半夏赧然,卻不再話,現在的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接受他的調侃。
“沒良心!”賀荊南了一聲,站了起來。
隻是下一秒,他的胳膊卻快垂了下來。
蘇半夏一愣,“你怎麼了?”
賀荊南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被你壓了一晚上,麻了,你過來給我捏捏。”
蘇半夏不語,也不過去。
賀荊南索性自己走了過來,將胳膊伸到她的麵前,“我現在是你的救命恩人!”
沒法,蘇半夏隻好抬起手。下一秒,賀荊南抬手一拉,將她帶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