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報紙遞給她,顧然緩了緩心神。
潘慧賢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她今換了一身寶藍色的繡花旗袍,披著一條白色的披肩,顯得整個人淡雅高貴。
兩人相對無言的吃完早點,潘慧賢道,“等下我要出去參加一個夫人舉辦的畫展,我讓容嫂在家裏陪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顧然道,不過潘慧賢還是將容嫂留在了家裏。
容嫂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不過保養得當,看起來比雲姨要年輕很多。
跟著潘慧賢久了,為人也一板一眼的,看起來有些嚴肅。
在賀家的時候,她基本就是一身得體的職業套裝,臉上總是帶著微笑,不過那笑意並不達到眼底。
潘慧賢留下她照顧顧然,她便真的跟在顧然的身邊,寸步不離。
推著顧然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顧然借口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容嫂聞言,抬頭看了看色,“少夫人,您吃完早餐沒多久,容易積食。我再陪著您走幾圈吧?”
顧然,“……”她又走不了,走再多圈,也不是她在走啊。
仿佛看出了顧然心裏的不滿,她又道,“等一下會有家庭醫生來指導您做康複治療。”
顧然一聽可以走路了,頓時心情好了很多。在輪椅上坐了快半個月了,感覺她都快要不會走路了。
見她沒再什麼了,容嫂繼續推著她到花園裏。
這個時節,賀家的花園裏有一塊地方扡插上了新的花。想起上次賀存希和她鬥地主輸了,會在花園裏種花,沒想到他還真的種了。
顧然自己控製輪椅往前走了幾步,看起來似乎是他們去佛緣寺之前種的,那些花已經活了,有一些關節的地方還鑽出了嫩綠的新芽。
不難看出,也是木芙蓉。
顧然現在對這個花有點敏感,主要是每一次賀荊南看到這個就會脾氣。難道賀存希不知道這個花的事情嗎?可是明賀家對賀娉婷的事情很敏感的。
“容嫂,這是什麼花?”顧然明知故問。
容嫂聞言,認真的看了她幾眼,隻見顧然眼底帶著期待,笑眯眯的看著她,真的像是好奇心驅使的樣子。便如實道,“是木芙蓉。”
完之後,她自己也蹙了蹙眉。
“木芙蓉?”顧然佯裝思考道,“好像以前在植物園裏看過,開花的時候很漂亮,花朵很大。”聞言,容嫂臉上的表情不變,隻是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少夫人,不如我先推您回去吧,這個時候,醫生應該來了。”顧然暗暗挑了挑眉,抿唇一笑,“好的!”
容嫂將顧然推進她們那棟樓的健身房,便出去了。
顧然環視了一圈,看樣子應該是賀荊南的私人空間了。
難怪那個家夥身體那麼好,原來運動器材這麼多。
跟著醫生慢慢調整訓練了一上午,中午容嫂終於沒來煩她,顧然也累了,索性睡了。
剛睡下,手機便響了。特殊的鈴聲一下子驚醒了顧然,她暮然張開眼睛,快接起。
那端調侃道,“舍得找我了?我以為和你家的賀少爺樂不思蜀,什麼都忘記了呢?”
“那你呢?當初好一起進退,我被綁架的時候你在哪裏?”顧然沒好氣的道。
“得了,真是近朱者赤,變得伶牙利嘴的。吧,你現了什麼?”
顧然蹙了蹙眉,“這次和賀荊南一起去佛緣寺……”
“打住,單身狗不接受任何狗糧。
”顧然,“……閉嘴!”
那端適時噤聲,顧然又道,“在佛緣寺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我拍了一張照片,等下我給你,你幫我查查到底是什麼情況。
完,她便打開郵箱,將手機裏拍的照片上傳上去。
那端很快也響起了敲擊鍵盤的聲音。
“還有,今早的新聞你看到了嗎?我被綁架那個案子竟然結案了,我懷疑這裏麵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注意一下。”
“知道了,賀少夫人!”
顧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少耍貧嘴,你應該清楚。”完,她掛了電話。
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便起來了。
跟了她一上午的容嫂,竟然沒有出現。
顧然推著輪椅出去,迎麵看見幾個傭人手裏拿著樹枝之類的東西,是從花園的地方過來的。
顧然蹙了蹙眉,上山問道,“容嫂呢?”
傭人如實回答,“在花園裏。”
顧然點了點頭,慢慢的往那邊去。遠遠的看見容嫂帶著幾個人在早上種著木芙蓉的地方忙活著什麼。
走近一看,現早上已經芽的木芙蓉已經被盡數拔出,取而代之的是種上了迎春花。
看見顧然過來,容嫂蹙了蹙眉,“少夫人,您起來了?”
“嗯。”顧然看向花匠正在種著的迎春花,“怎麼把那些花都拔了?”
容嫂身姿挺直,淺笑道,“少夫人您不知道,這木芙蓉花太豔麗,而且容易招蟲子,在家宅裏麵種植不適合。都是因為之前的花匠不懂裝懂,才拿了進來。”
“這樣!”顧然收回了視線,“那是要注意的。”顧然轉身,“那你安排吧,我回去看書了。”
“我送您回去吧!”容嫂上前扶住顧然的輪椅,將她推了回去。
顧然在外麵看書,容嫂就在一邊陪著她。冉冉躺在顧然的腳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抬頭舔顧然的手。
直到色漸晚,潘慧賢才回來。一回來便叫人來尋容嫂。
當時花匠正過來報告,“花已經全部重新種好了。”
容嫂聞言,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回頭對顧然道,“我去看下夫人。”
“嗯。”顧然頭也沒抬。直到容嫂走遠了,她才看向花匠,“你來這裏多久了?”
“三個月!”
顧然點了點頭,“那你要好好做,蓉嫂是很公私分明的。”
“謝謝少夫人!”
顧然頓了一下,突然自顧自的道,“木芙蓉不是消腫涼血的嗎?我竟不知道還招蟲子,看來以後要注意。”
花匠一愣,“是!”
“哦,我也是問問,你去吧。”
花匠應聲走了,顧然這才將手中的書放下,看向前院的方向。
隱約聽見有人叫了聲“存希少爺。”
顧然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