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真的懺悔了,還是演技變好了。
“還好!”她不動聲色抽回手,搭在輪椅上,由賀荊南推著到幾位長輩的麵前分別問候了一聲。
顧佑臉上滿滿的愧疚,被顧然直接無視了,饒是他臉皮再厚,也不好多了。
賀承厚見大家都問候過了,才開口十分熱絡的看著顧佑,“難得親家也來了,家裏準備好了席,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顧佑從善如流,兩位並肩而行,儼然從未有過隔閡的親家一樣親密。
顧然收回目光,垂眸看著一條裹著石膏的腳。
雖然心裏明白,對於他們這些商界的生意人來,哪有什麼永遠的敵人,永遠的朋友?不過是,賀家需要一個家世清白的兒媳婦。
而顧家也不排斥一個嫁入豪門的女兒,即便那個女兒曾經劣跡斑斑。但如今清白了,便又有了利用價值。
可即便,她想的如此明白,她還是為以前的顧然心酸了一把。
一頓飯,賓主盡歡。
賀承厚在飯桌上就毫不掩飾的談起了賀家準備投資建造海城大學圖書館的事情,顧佑當然樂意促成。
他身為海城大學的現任校長,這麼些年來一直默默無聞,也沒創造出太大的功績。
要是能給學校爭取到一個圖書館的項目,也算是“千古留名”了。
兩人一拍即合,很快便率先離席,到書房詳談去了。
他們一走,潘慧賢也走了,桌上很快便隻剩下了年輕一輩的幾個人。
賀荊南很順手的夾了一塊豬腳放進顧然的碗裏,“這個不錯,你嚐嚐。”
顧然蹙眉看著豬腳上紅的亮的湯汁,她一向不喜歡吃豬腳,太油膩。
可是顧然喜歡,電子日誌上有提過。
耐著性子,低頭咬了一口,她違心的評價,“味道不錯。”
顧薇隨即附和,“我記得你時候最愛吃紅燒豬手。”
聞言,賀存希深深的看了顧然一眼。
“嗯,以形補形。”賀荊南突兀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顧然,“……”
硬著頭皮將那塊豬手吃完,顧然擦了擦嘴,叫人收拾碗筷。
賀存希提議,“不如我們打牌吧!”
顧薇附議。
兩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賀荊南和顧然,不等顧然回應,賀荊南便答應了。
叫人拿了牌來,賀存希便湊過去和顧薇交頭接耳。顧然倒有些意外,雖然以前的顧然和賀存希可能有交易,但顧薇以前是最不屑和顧然在一塊的,所以應該不會認識賀存希,可如今這兩人熟悉的倒是快。
賀荊南退居二線看著顧然,“你洗牌吧!”
“我打?”本來她隻是想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啊。
賀荊南眉梢微挑,壓低聲音道,“我當軍師。”
賀存希和顧薇從接頭接耳中抬起頭來,“賭個彩頭吧,不然多沒意思?”
“什麼彩頭?”
“當然要難做到的,比如我,如果我輸了,我就幫大哥跟班一個月。”賀存希率先道。
賀荊南不悅了,“怎麼當我的跟班就難做到了?我很可怕?”
顧然失笑,“你不可怕!”你是難伺候!
“如果我輸了,我就去福利院做義工一個月!”顧薇第二個道。
這對於顧薇確實有些難,她一向大姐做派,讓她去帶孩子,豈不是要逼瘋。所以這個一出來,大家都沒意見。
最後,每個人都看著顧然。
顧然想了半,“要不我煮飯一個月?”
“算了,這哪裏是懲罰你?明明是懲罰我們自己!”賀荊南實力吐槽。
顧然白了他一眼,“那我伺候你?”
“這個提議不錯!”賀荊南笑道,“存希,你個大男人就別跟班我了,我沒那癖好。”
賀存希頓時有些訕訕的,“那我就種花吧!正好園子裏後麵有一塊地空出來了!”
顧然心有戚戚,“我可以不玩嗎?”
三人異口同聲,“不可以!”
不管是以前的顧然,還是現在的顧然,都不會打牌。顧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還是三個人聯手的。
果然,一路下來,好要做軍師的男人,就不動聲色的坐著。
三局下來,顧然零比三。
懊惱的蹙緊了眉頭,顧然歎了口氣。手裏焦慮的撥弄著手上的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賀荊南順著她手上的動作,目光漸漸移到了她的側臉上。
從這個位置看過去,可以看見她不悅的嘟著嘴,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嘴角漸漸彎起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弧度,下一秒,他偷偷的在她的手心比劃了一個a,那是在教她出牌。
顧然稍稍有些猶豫,畢竟她們的賭約是她伺候他。看起來,他並沒有理由幫她贏。
信我嗎?眼角的餘光,撇到他用口型問她。
她莞爾一笑,按照他的指導出了a。
結果,局勢逆轉,她輕鬆地贏了。
後麵幾局如法炮製,顧然越戰越勇,大獲全勝。
牌局結束,顧薇和賀存希都不同程度的輸了,一個按要求種滿花園裏的那個角落,另外一個便去福利院當義工。
直到房間裏隻剩下顧然和賀荊南了,顧然才問道,“怎麼突然又要幫我了?”
“不幫你不行啊!”完,他瞟了一眼顧然的輪椅。“真要是你輸了,不知道是你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你了!”
顧然,“……”
……
海城,許家。
蘇忍冬帶著疲憊的心情回到家裏,許母正在和許子騫一些家長事,母子倆其樂融融的。
蘇忍冬走過去問候了一聲,順勢坐下。
許母看著蘇忍冬疲憊的臉,不免蹙了眉,“報紙上,有同事出了車禍?你怎麼樣?”
蘇忍冬一愣,隨即道,“沒事,就是有些心神不寧。”
“那可怎麼是好,我聽你們在學習的那地方附近,還生了爆炸事件,我就,結婚之後,公司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安心在家休養,給我盡快抱孫子啊。”許母著,語氣中難免有了些抱怨。
蘇忍冬默了默,偷眼看向許子騫,他靜靜的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太平靜,和平時那個溫柔的他相去甚遠。
心下有些奇怪,許子騫卻又話了,“媽,這不關忍冬的事情,是我同意的。”
“你就慣著她吧!”許母雖然心裏抱怨,但是一向愛子如命的她,兒子話了,她也不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