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幾十塊的香煙遞給了支教老師,支教老師一臉嫌棄的打開了他的手,臉色很差。
“對不起啊,老師,我是高登的父親,今天早上才知道這件事,給你們添麻煩了。”中年男人佝僂著腰,渾身上下的衣服上滿是幹的灰色水泥印,風塵仆仆的樣子。
這遞過來的煙估計應該是他買的最貴的東西了吧。
“不會,隻要好好的說開了,所有的事就解決了。”南笙抿著嘴,其實她有些好奇,為什麼高登回去拿老師的手機。
“高登,你是不是想和家裏聯係所以才拿的老師的手機?”南笙轉過臉,她實在想象不到,一個作業書麵整潔,字跡清秀的孩子會去偷東西。
有的時候隻所以會有那麼的誤會,隻是因為有些話沒有講開,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去看這個問題。
高登抿著嘴,沉默了半晌,愣是不開口。高登的父親一急,一個手掌就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言語也有些激烈,“你這孩子,趕快跟老師講實話,這學還想不想上了!”
隻是高登依然沒有講話,僵硬的站在那裏,一屋子的人都很沉默。
“不想上學,就回去種地。”高登的父親抓過他的手,有些氣急敗壞。
“不上了。”這時,微弱的男聲才緩緩傳了過來,卻多了一些哭腔,把周圍的人嚇得一愣。
“真的不上了?”高登的父親顯然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整個人有些懵,沉默了半晌,才冷靜的問道。
高登點了點頭。
“好,那現在就回家種地去。”話還未講完,眼眶就已經紅了一半。
南笙拉住了高登的另一隻手,“老師還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
偌大的教室裏隻剩下兩個人,高登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現在沒人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我?”南笙盡量讓自己的身份和對麵的孩子處在同一個位置,這樣交流起來才會少一點距離感。
“我看你的作業字跡很工整,完成的也不錯,怎麼現在感覺上學累了,想半路逃走了?”南笙拍了拍高登的腦袋,卻發現一滴清淚掉在了地上。
其實一開始隻是不太喜歡這些在暑假來的支教老師,總感覺隻是惺惺作態罷了,但是高登也隻是麵子上裝的不喜歡。
但是昨天再去食堂的路上,卻無意聽見那個支教老師和別人談論這個學校的事情,言語裏滿是鄙夷,還說著後悔,跟自己想象的支教完全不一樣,說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肯定沒出息。
高登有些聽不下去,所以才晚上想來給他一個教訓。
南笙微微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真的想退學。
回去和邙祁琰商量之後,以後再招支教老師一定會先好好判斷,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畢竟小孩子的心裏說不準就很容易受到別人的牽引。
但是這件事無論是誰都有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