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來苦笑:"沒法不周全,你是不知道我這個支隊長麵臨的困境,我初到南港市時,發現這裏比我想象的混亂,我可以絕對信任的隻有我帶調過來的原心腹,雖說經過了一年的治理,警察隊伍裏已經被清理了一大堆的毒瘤,但官商勾結乃至官匪勾結的現象依然存在,像是通風報信,臨陣叛變槍口對準自己人的事情偶有發生,所以我這次不到最後一刻才不告訴各突擊隊伍具體行動訊息,並且派了專人隨隊。"
"是啊,警隊內部的蛀蟲最難鏟除,因為潛伏最深。"袁大偉聯想起了什麼,頗有些感慨。
馮春來繼續說:"說實話,對於這次行動,我比你還重視呢,這個火鳥組織是潛伏在南港的,但是察覺到其存在並提供關鍵訊息的卻是你們中山市警方,我整治了警務整整一年,卻都不知道有這個組織,可見它隱藏之深,它要是沒有滲透進政.府以及警察隊伍裏才怪了,如果不謹慎點兒,行動消息很可能被提前泄露,再尋找這樣的時機就難了。"
袁大偉深以為然。
馮春來話鋒一轉,說:"我們來繼續講述眼鏡功能吧,這副眼鏡不僅可以鎖定出嫌疑人物,對己方預警,還可以提供區域地圖資訊,對目標人物跟蹤,成員之間訊息互聯,並可以連接衛星導航,感應特別信號及聲波,緊急通訊及信號發送,乃至遙控無人機,總之就是個便攜式作戰平台,它的存在將大大加強我們本次突擊行動的成功率及效率。"
袁大偉忽正色提出:"我想參與此次的據點突擊行動。"
馮春來一愣,問:"你想參與對哪個據點突擊?"
"對於火鳥組織的總部的突擊……這個組織的頭目我必須親眼看見被捉到,此人我雖還沒見過,但依我的直感判斷其人狡猾無比,一旦逃脫就是放虎歸山!"
"好吧,雖然你是我們的客人,我需要保障你的安全,但你的憂慮同樣也是我的憂慮,隻可惜我需要居中指揮而不能親自參與,我看你就作為突擊火鳥總部的組織者吧,我派進去那個團隊的心腹助手會協助你的。"
"多謝體諒。"
袁大偉正要走,馮春來忽又拉住他,嚴肅地說:"老袁,裝備不是萬能的,就算再新的裝備也需要熟練磨合,不同於他們,你沒有戴著這幅作戰眼鏡實戰訓練過,所以使用時難免出問題,在真正熟練之前,你不要衝在最前。"
"我明白。"
"還有,我送你一個剛使用時的小訣竅吧,就算你在敵巢裏遭遇的人沒有被眼鏡馬上識別標注出來,那也僅僅是因為其資料還沒被列入數據庫名單,不代表其不是危險人物,因此執行攻擊時,你對幾乎所有和嫌疑人在一起的人不論其是否手執武器都不要客氣,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被標注為嫌疑人類別,他就是犯罪分子,一個人沒被標注出來甚至沒明確協助嫌疑人,他同樣可能是犯罪分子,要立馬製服,總之是有抓錯沒放過,一個不留,一網打盡!"
"了解了。"
"好,我讓人把你送過去相應突擊隊伍……"
相近的時間段,中山市。
連瀟瀟被警方的人用專車保護著送了回來,父女兄妹團圓,並對警方做了道謝。
洛靜方樂三人則帶著連承業以及夜闖莊園的二十幾人,連帶從連家地下室要出來的渾身受傷的四個人離開了莊園。
途中,車上的洛靜接到了訊息彙報,眉頭微皺。
方樂關心問:"怎麼了?"
洛靜說:"胡同區被徹底搜了一遍,隻找到了那個毛子逃跑時用的摩托,人不見了。"
"棄掉摩托逃竄了麼?這個人年紀不大,但能提前布局電話那一招以脫身,的確有股子機靈勁兒,而且他能夠直接負責和連承業在中山市的接觸及後續組織策劃,想必是個深得火鳥組織首領信任的人物,最好捉到。"
方樂評判。
"後麵對他會持續通緝和搜捕的,現在除了此人以及被市內例外允準留在家裏的連家棟外,中山市我們所知的所有相關犯罪人物都已被捕獲,中山市的行動告一段落了。"
原本連家棟也算和犯罪組織勾結的人,離開連家莊園時洛靜想將其跟對待連承業一樣帶走,連南英卻臨時給市領導打了個電話,連家棟就被以預先保釋的形態留在了莊園內,不得外出。
不過這連家棟感覺上不過是個被利用的邊緣參與者而已,拉回去審也沒多大意義。
方樂接話說:"火鳥組織伸進中山市的觸角被端掉,就看南港市警方對這個組織大本營的行動能不能成功了,我們先後發送過去的三十多個人物資料也不知效果多大。"
洛靜說:"這個不用擔心,離開連家時我接到了袁隊的短信,內容說火鳥組織的各處疑似據點包括總部及外線人物網絡都被通過那三十多個人物分析了出來。"
方樂不得不慨歎:"謔,才幾個小時而已,怎麼做到的?"
洛靜沒回答這個,因為她也不知道。
"袁隊還說他正在去往參與對火鳥組織總部突擊的路上,行動結束前手機不會開機。"
方樂看了看車窗外開始大亮的天,祈禱著說:"但願他們的抓捕行動能和調查分析時一樣高效……"
所有知曉這次行動的人,不論身在中山還是南港,都在期待著任務完美成功。
實質上突擊行動實施得的確很順利。
兩個小時內,不斷有彙報向支隊內指揮的馮春來發來:某某據點已被端掉,抓獲全部嫌疑人……某人已於居所內被捕……某地和犯罪分子發生槍戰,已擊斃數人,己方有隊員受傷,請求醫療支援……
總之大麵上都是好消息,馮春來的眉頭逐漸舒展,他有直覺,這次突擊行動一定可以大獲成功!
而他更關心的對火鳥總部的突擊行動,暫時還沒有結果傳來……
再將時間倒回一個小時。
和參與突擊計劃的警察一樣大半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的還有一人。
鷹眼男子在自己的臥室裏走來走去,他在擔心在中山市毛子主導的事能不能成功。
如果成功了,那麼火鳥無疑在財力以及勢力範圍方麵能大大提升,突破瓶頸。
如果失敗,且有部分人被捕獲,那麼他的組織情報就有大麵積暴露的隱患,畢竟他派過去的人都是從各據點遴選出來的,在警察的拷問麵前,說不定哪個就嘴不嚴說漏了。
而到現在了,毛子還沒有發送來事情已經成功的訊報。
也罷。
鷹眼男子決定直接給毛子打電話,哪裏想到,手機裏提示的竟然是沒有數據網絡。
怎麼回事?自己這個臥室平時並不存在信號薄弱問題啊。
不好,難道是信號屏蔽——
他剛生出這個念頭,耳畔隱約聞聽到室外傳來的隱約槍響。
長期參與軍火交易對槍械精通的他心下猛地一沉。
他聽了出來,槍聲都來自於己方的槍械裝備,但己方的人不可能對著空氣開槍,除非內訌,而如果敵人沒有槍或人很少,己方大範圍開槍就沒必要,畢竟這是需要隱藏的組織總部所在!
那麼更合理的解釋,就是作戰的敵人槍械配備有消音器,會全體配備消音器的又會是哪一類人?
"是警察——"他脫口而出。
仿佛為了證實他的推測,一個心腹猛地推開門,身上帶著傷,氣喘籲籲地說:"不、不好了,老大,條子打上門了,他們行動很快,我們沒反應過來,扛不住了,您快些轉移吧!"
什麼?!
鷹眼男子眼前一黑,差點兒一個趔趄。
他經曆過太多的風險,沒有一次比這種突兀的風險帶給他的臨時衝擊大。
那些南港市的警察,到底是怎麼一下子找到這裏的……
大概歸因於個人經驗充足,袁大偉對這幅輔助電子眼鏡的適應比想象的要快,雖然並沒有衝在最前麵,他已經擊倒了兩個敵人了。
他所在的突擊隊伍規模是最大的,畢竟對付的可是火鳥組織總部。
戰鬥進行的很快,不到20分鍾槍聲就幾乎聽不到了,總部被包圍並突破掉,負隅頑抗的已被擊斃。
作為臨時突擊隊長的袁大偉用對講在頻道內詢問:"報告各自所負責的突擊點概況。"
結果多數都是已製服或擊斃麵臨的敵人,戰鬥結束。
"有沒有受傷的?"袁大偉又問。
結果除了有兩個輕傷彙報,其他成員無恙。
知道整體戰鬥已經結束,袁大偉下命令:"部分人繼續對據點執行搜索,其他人將還活著的犯罪分子都押到中心的院子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