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連南英更加心焦,洛靜並沒有說出不排除綁匪在毛子逃脫的第一時刻就撕票的可能,她隻是對連南英說:"連主席,我們還是回去莊園等吧,有消息局裏會馬上告知的。"
黃裕民也在旁勸說,連南英隻好點頭答應。
洛靜幾人剛回去莊園內的客廳,椅子還沒坐熱,手機就響了,她接聽完後對連南英說:"根據信號分析,通訊地點和那幾個開摩托將贖金帶走的綁匪成員所去往的方向完全不一致,所以局裏已經先做主跟連管家等人合作將幾輛摩托車包括車手阻截擒獲,您的贖金保住了。"
連南英心躁地說:"錢我不關心,我隻想看到瀟瀟被解救出來。"
仿佛回應他的要求,第二通電話馬上就來了,但這次接到了電話的是小韓,聽完電話後他高興地表示:"師姐,方哥,孫局說派出的人已經抓到了窩點裏的綁匪並且將連瀟瀟安全解救出來了!"
太好了!
所有人都很高興。
這時候和其他匪徒一樣被特警製服被動等待分局派車來押送的連承業不甘心地大叫起來:"不對,我沒有錯,你們不該拷住我!"
其他人都沒理會這位已經失敗了的野心家,倒是方樂問:"那你說說你哪裏沒錯了?"
連承業大聲說:"很簡單,我先前以為那具骨骸是屬於我的堂哥的推測縱然有破綻,可他連南英既然和連南雄是雙胞胎兄弟,誰又能保證現在你們麵前這個人就是連南英而不是連南雄呢?難道僅靠他自身的講述還有這個黃裕民的證詞麼?誰又能保證不是連南雄和黃裕民以及那個連七合夥謀害了我真正的堂哥呢?!"
連承業此刻雖然狀態瘋狂,如喪家之犬最後的反擊,但這番話邏輯清晰,擲地有聲,的確讓人無法回避。
連南英看了堂弟一眼,沒有理會,他現在的心思都在女兒的安全上了。
黃裕民則歎息:"二老板,您還是執迷不悟啊,您覺得我和連七哥當時會因為出現才不到兩個月的南雄老板,就去合謀謀害已經結交了十多年老板麼?"
的確,這情理上都不通。
可連承業很快又找到了辯駁的話。
"那、那就不是有預謀的,車禍死去的的確是我堂哥,但你們覺得我堂哥一不在整個一連集團以及連家都會受到巨大衝擊,所以商談後決定讓活著的連南雄來冒充他,這不是很有可能麼?"
連承業的話實在邏輯上找不到破綻,以至於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倒是洛靜忍不住駁斥:"連承業,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被拷住,是因為勾結了綁匪,參與了綁架,你是匪徒的同夥。"
連承業一下子沒有了任何辯論的氣勢。
的確,不論當年那場車禍後事關的真相如何,他連承業都沒有利用其達到目的的機會了。
而這種探討並非重點,沒有必要把那個真相絕對掰扯清。
倒是方樂忽然從座位上起身大步走向客廳外,過了會兒才回來,笑說:"我知道怎麼來證明連主席是他自己而不是他兄弟了。"
"你知道?"包括洛靜小韓黃裕民乃至連南英本人都向他看來,委頓在地的連承業也猛然抬起了頭。
"你們看看這個,這是我在客廳外頭地麵上撿到的那三份鑒定報告書。"
方樂將三份文件先給了距離最近的洛靜,洛靜接過的同時問:"報告書怎麼了?"
方樂說:"你先看清楚三份報告的被鑒定對象,再把結果部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洛靜照著看了一遍,一時似有明悟。
小韓又接過報告書,看了一遍後滿是不解,問:"方哥,這沒什麼啊,兩份父子血緣鑒定,一份父女親緣鑒定,都符合親子關係的標準啊。"
方樂說:"的確是都符合,但要點在於數據本身上。"
"數據本身?"小韓搖頭,"我不明白。"
洛靜代為回答:"三份鑒定書裏,仙人掌上血液樣本和連家梁數據樣本的鑒定結果裏,親子概率在99%以上,仙人掌上血液樣本和連瀟瀟頭發樣本的鑒定結果裏,親子概率雖然也很高,但在99%以下,骨骸樣本和連家梁血液樣本的鑒定結果裏親子概率同樣在99%以下。"
"這,可高點兒低點又能代表什麼啊?"小韓還是不理解。
洛靜詳細解釋:"雖然同卵雙胞胎原則上基因可以完全相同,但由於後天的環境影響,基因在微觀麵上是會出現細微變異的,那麼即便是同卵雙胞胎,和自己以及對方的孩子做數據比對時也會有高下之分,也即仙人掌血液樣本的歸屬者是連家梁父親的可能,要高於骨骸主人是連家梁父親的可能,現在就差用骨骸數據和連瀟瀟的數據做一下鑒定了,如果其親子概率也比這三份裏低的那兩份高,那麼骨骸主人是連瀟瀟親生父親的可能也要高於連主席和連瀟瀟親子關係的可能。"
"哦,師姐,我完全明白了。"
一直在聽的連承業終於完全失望,無力地垂下頭去。
解釋完沒多久,又有兩通電話來了,一通是要轉告連家人的:連瀟瀟被解救後經體檢身體沒有大礙,正被送回連家來。
第二通則是前麵追擊的特警彙報說坐摩托逃竄的毛子特意逃進了一處胡同區,特警正在在區域內搜索。
而不論如何,人質被解救,贖金被追回,大部分綁匪被捉到,西沙分局主導的這次行動大獲勝利。
方樂也很欣慰,歎息說:"現在中山市方麵行動完了,就看南港市那邊了。"
"是啊。"洛靜這麼回應著,忽想起一事,對連南英說:"連主席,有一件事,希望您能誠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