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秘書一下理解了"後來者"是指誰,卻沒點明。
龍綰繼續分析:"且不說連南英到底對大兒子什麼打算,你我也在會談中見過連家棟好幾次了,對這個人,你有什麼印象?照實說就好。"
吳秘書想了想,回答:"很有自信,很有進取心的一個人,但未免有時候顯得發言空泛。"
龍綰點頭:"這就對了,一個人表現的很有自信,要麼是自己的確有能力,要麼是對自己的斤兩把握不準,出現了自視甚高的情況,連家棟先不說他天賦如何,二十歲開始實習一幹十多年,聽起來很紮實,可他的工作經曆完全都是在一連集團內部,他參與工作的時候,一連的基業大廈已經鑄就,此後到現在整個集團也大致上順水順風,你想連家棟能隨著得到什麼體驗?"
"他不可能體會到白手起家的艱辛感,不可能體會到公司破產時的絕望感,他有誌向,但這誌向隻是在一艘大船上放風箏時誕生的,風箏飛得很高,貌似到達了一定的理論高度,可是失卻了腳下那艘踮腳的大船的話,他和風箏的最終命運隻能是沉落大海。"
說著這些話的龍綰頗有感慨,她大概是聯想到了自己的創業經曆吧。
"何況,他是連南英長子,是集團大少爺,一開始就光環纏身,就算是從實習生開始進入集團底層,也沒人敢把他當基層人員那樣對付和磨練,有人敢說重話麼?有人敢堂正糾正麼?甚至會有人認為他是真的想實打實的從基層做起,還是認為這位大少爺隻是下鄉曆練擺個姿勢呢?畢竟整個集團將來都可能是人家的。"
"所以說,這樣的環境下容易使人身在局中難以自視,容易把一切的順水順風當成自己努力的結果,容易認為自身能力很強,足夠掌控腳下的大船了。"
"如果這種心態存在於一時倒也罷了,要是一連十多年都是這樣,性情固化,那糾正起來基本不可能,成本也太大。"
"連南英有識人之能,不可能任由大兒子將集團接班並隨意折騰,而對連家棟這樣的人,換了是我也隻會有限度使用的,作為一名大將很好,但要說讓其當繼任者,辦不到!"
"您分析的很精辟,"吳秘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提出自己的質疑,"可目前來看,連南英還是掌控著整個集團啊,他的身體看起來也很健康,一連一時半會兒也倒不了權力交接的時候吧?"
龍綰點頭,說:"不錯,連南英的確還絕對地掌控著一連集團,但什麼不可預測的事都可能發生,不然也不會出現連家梁受傷的情況了,而這種家族主導的企業一旦出現掌門人的變故,恐怕就會出現大的危機,或是分家,或是被內部高層以及競爭對手蠶食,所以,我們不妨等待一段時間,等待一連內部的爭權奪利出了結果,塵埃落定的時候才正式談合作,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
某外地城市私密房間。
"怎麼樣,阿毛,他們的這個行動還有補救的可能麼?"
鷹眼男子問剛剛和中山分部那幾個蠢貨通完電話的毛子。
毛子想了想,點頭:"他們這個計劃倒不能說沒有可取之處,但是設想時完全將變故刨除在外,就有些理想化了,其實這計劃還有辦法繼續完成的。"
"哦,是麼?"鷹眼男子瞬間眼如鷹隼之亮,問:"怎麼做?"
"這點屬下其實還需要先通過調查來證實,如果得到了證實,屬下就有辦法將行動補救回來。"
"如何調查,去哪裏?"
"中山市。"
"好吧,你說調查什麼,我安排人來做。"
"大哥,這次任務我申請自己來做。"
"啊,這——"鷹眼男子為難說,"可你在中山露過麵,我怕你去會有風險。"
毛子嗬嗬笑了,說:"屬下也是可以化妝打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