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靜反駁說:"抱歉,宋女士,這些話我不敢苟同,陸白和陸琪在你心中的地位,仿若你在他們倆心中的地位一樣,無可替代,人隻要身在社會,隨時隨刻都有在為他人活著的成分,社會結構由此才得到加強,不是麼?"
"唉,你說得對,興許是我的年紀大了,又入佛門,習慣了清靜和被動,人有點兒消極吧。"
此後一段時間無對話,洛靜忙於鋪展被褥。
隻是,入睡前宋仟忽提出:"洛警官,按我的習慣,睡前需要誦經念佛一段時間才可以睡著,希望你不要介意。"
洛靜說:"我當然不介意,實質上過早睡我也睡不著,您盡管做自己的事。"
"多謝。"
沒想宋仟選擇誦經的地方是更內部,有一道簾子銜接著一個小房間,裏頭隱約有香燭的氣味兒。
宋仟進入沒多久,就傳出低沉的木魚敲動及誦經聲,不大,但有一種奇怪的安謐感。
挺新奇的感受,她想……
方樂在庵內的巡視路線上往返來回好幾趟了,越逛越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很多。
洛靜果然不愧是部署大師,她擬定出來的這條線路很簡約,卻能在最短的路徑內巡視到全寺廟幾乎各個角落。
也就是說,隻要巡視的人不偷懶,不長時間停在一處,庵內任何大些的動靜都逃不過去。
於是方樂想到了一個前麵沒想到的問題。
不對呀,不說陸白,小琪又是怎麼在夜間逃開巡視者的視線離開靜慈庵的呢?
方樂站在一個點上,深思。
還沒想出什麼來,他忽然聽到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行經,本能下連忙閃到一側角落。
隻見一個人正悄悄地行向廟門。
看側麵和背影,是熟人。
——小胡!
這小子半夜出來做什麼,這是要離寺麼?
方樂不由偷偷跟上。
一先一後的,兩人出了庵門。
出庵門不遠,方樂就看到小胡停下了,他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卻沒想到小胡隻是往左右看看,在選擇路徑的樣子。
他到底在做什麼?
最終小胡選定了一個方向,向前行去。
方樂不遠不近的跟上。
走了不到50米,小胡忽然再次停下,在一個地方蹲下來,歎了口氣,老長時間也沒說話。
方樂忍不住了,搞出動靜來走過去,問:"前麵誰呀?"
小胡也嚇了一跳,聽出是方樂後驚慌地說:"哈哈,方哥啊,是我,胡。"
"咦,胡子,是你,你大半夜的在庵外這是做什麼呢,還是說你跟我一樣在閑逛?"
"對,對,哈哈,睡不著出來閑逛。"
"那你蹲著唉聲歎氣的?"
"啊,這個……我是感歎案子真難破啊。"
離得近了,方樂發現小胡的表情上全是不自然。
"那麼,方哥,我逛夠要回去了,你要回麼?"
仿佛怕方樂繼續問問題,小胡趕緊做出要回去的架勢。
方樂順勢搖頭說:"不了,我再逛會兒,你先回吧,說起來這近郊的空氣著實不錯,雖說比較冷就是了。"
"是啊,不錯不錯……"
簡直是複讀機的小胡離去,方樂盯著前者的背影好一會兒,猛然一驚。
他忽然想到,前麵那個小琪為何能不被發現離開的問題,是不根本不用考慮呢?
因為有一個解釋,可以完全涵蓋住這個疑惑。
隻是就是這個解釋,以及隨之展開的深度聯想,讓方樂背後發汗乃至瞬間出了冷汗!
不會吧,難道會是這樣?
這怎麼可能?!
不論如何,他必須馬上回庵內,以將此新推論告知洛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