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建國後到了新時代,瞿家連獵戶都沒再做了,開始隨著勞動大軍從事工業,原本想和過去徹底說再見,後麵出來的事證明這詛咒從未消失。”
“瞿大叔因進皮革廠之前在崇山那一片混過,認識一些人脈,所以侄子想打工的時候,就讓侄子去那一片找工作,總之那一帶景區多,不缺活兒,但到瞿明結束階段打工回了家,瞿大叔卻感覺侄子變了,陌生又熟悉。”
“他初時沒深想,覺得這是侄子出遠門之後必有的改變,說明成熟了,而且侄子也沒在家多呆,甚至回來的當天下午還說接受朋友邀請出去——那時候瞿大叔和瞿大嬸還為侄子的成長高興。”
“但當天深夜——更準確是下一天淩晨,瞿大叔卻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裏有個男的說他侄子殺人犯事兒了,正計劃逃亡,讓他趕緊找找他侄子有沒有相關的物證留著,有的話趕緊處理掉,不然等後麵警察上門一查,他侄子的殺人罪證就坐實了。”
“這個電話打回去沒通,瞿大叔也不敢等閑視之,瞞著瞿大嬸去到侄子住的西屋,一翻,就發現了瞿明由工作的景區攜帶回來的大量照片。”
“那些照片裏除了一些和遊客和同事的合照,就是大量捕獵和屠殺動物的照片,包括剝皮、處理屍體內髒等,照片裏的主角明顯就是瞿明本人,而除了照片,還有一些光盤,瞿大叔偷偷看了後心徹底冷了,那裏的內容和照片基本一致,而且因為是視頻,視覺上更加血腥,視頻裏的‘屠夫’們,也包含瞿明!”
“瞿大叔瞬間明白了,那個男人說的話不是假的,他的侄子可能真的殺人了,是打工中參與的工作或碰見的事情激發了瞿明殺戮和嗜血的家族基因!”
“瞿明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生澀和內向的小明了,而是個他們瞿家黑暗過往的傳承者!”
“有了這個判斷後,瞿大叔也曾猶豫,他可以將這些間接的證據後頭交給上門的警方,但他們瞿家下一輩隻有瞿明一個後代了,他在哥哥臨死前承諾照顧侄子的,不能讓侄子出事啊。”
“於是,瞿大叔最終決定,將那些照片、光盤連帶瞿明外地工作的文件證據等,全部焚燒——這就是我後麵拜訪瞿家時的那個火盆的來源……”
“瞿大叔還說,後麵聽到侄子也被剝皮殺害,他曾經再次動搖,是不是把他接到那個男人電話的事情告知警方,因為重新看那個電話很像一個陷阱。”
“可侄子屋裏搜出的東西,又讓瞿大叔直覺上認為,侄子的確殺過人——受害人就是那位被定義為中山市同案受害者的白自強,他說出那通電話的事,或許有助於查出打電話的男子是誰,但也可能使得侄子殺過人的真相暴露,死後遭惡名,這於已死的瞿明、整個瞿家包括列祖列宗來說都不是好事,畢竟他們最忌諱的就是殺人魔這個定性……”
“因此,瞿大叔打算掩藏一切所知,讓事情慢慢淡化、過去。”
“他漸漸覺得,瞿明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命運,是詛咒,是避不開的,他甚至感謝那位殺害了侄子的人,不然瞿明後麵還可能犯下更大的罪孽。”
“總之,瞿大叔臨死前要我過去,除了告訴我這些真相,就是想表示,對於當年殺害了他侄子的凶手,不要再查了,那件事應該掀過去……”
唐琅長長表述完,聽的人都靜了,好一會兒,洛靜才問:“唐支,那下一步如何決策,您有什麼指示?”
唐琅回答:“我的想法跟瞿大叔差不多,現有的證據,加上邏輯麵,基本支持瞿明殺了白自強,陸翊又殺了瞿明的論斷,即當年的懸案可以有一個合理的結果了,但是新案我們必須查,而且要徹查到底,因為當年的當事人孟廣海已死,凶手除了是陸翊的妻子宋仟,還可能是當年兩位受害者的複仇者,所以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宋仟都必須盡快找到,以防範下一樁可能的罪案出來!”
“明白了,您說的有道理。”
“你們先繼續在崇山那邊查吧,我協助處理下瞿大叔的後事,就會趕過去的……”
唐琅的通話斷了後,同樣旁聽的小胡滿腦子暈乎的樣子,說:“距離查到瞿明在這裏工作過才沒多少小時,我就聽到了這樣的反轉式真相,這、這真是,怎麼說呢……”
洛靜說:“別怎麼說了,走,回去裏頭開個會。”
進去影像室,洛靜將其他幾人也都集結在一起,簡述了唐琅所知的真相,最後總結:“所以,往下的重點,不是徹底弄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而是找尋到陸翊的妻子宋仟,宋仟要麼是新案元凶,要麼就是真凶下一步的複仇對象了!”
洛靜邊說邊將那張合照擺在用作會議的桌麵上,說:“找人的事,第一是聯係崇山本地警方幫忙,但這些還不夠,我們必須有其他方麵的調查資源,必須和凶手比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