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有限,進去的隻有洛靜三個以及老柯。
房中馬輝兩個正用儀器掃描,程法醫和助手顯然拍照之類步驟已完成,正小心翼翼將屍體從吊環上取下來,然後平放於地麵。
屍體的情況最為重要。
程法醫率先介紹:“死者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3個小時以內,屍表細節大致符合吊亡,也無掙紮打鬥痕跡,屍體腳底的高度稍微低於原先附近倒落的凳子的高度,且凳子上有死者明顯的踩踏的鞋印,符合死者自身踩著凳子上吊自殺的邏輯過程。”
馬輝師徒則結束了掃描,說:“不僅地麵無收獲,其他地方也暫時沒發現新鮮指紋。”
方樂立馬說:“這不合理吧,如果是死者自己打掃房間地麵,門邊靠牆角那個掃把的位置距離他的上吊點未免太遠了,擺放也過於齊整,死者要如何站在凳子上把掃把那麼精準地丟過去?”
當然,這隻是個不那麼關鍵的小細節。
這時候六子忽彙報說:“師傅,這張桌子上有個錄音筆。”
錄音筆?
大家順著方向一看,隻見比較靠角落的一個四方桌子上有一個孤零零的錄音筆。
馬輝忙過去先鑒定了錄音筆表麵,說:“很幹淨。”
之後將其交給了洛靜。
洛靜按開找到了唯一的一段錄音:
“我有罪……”
這個開頭聽著儼然是死者葛常安。
“……小梅其實是我殺的,那一夜我看見了那個可能是她情夫的人離去,心生不滿,拍開西屋的房門,質問她那人是誰……”
“她沒有告訴我,還對我惡語相向,說知道我不是她親爹,沒資格管我……”
“我喝過酒,怒氣大盛,就一下把她掐死了……”
“我很悔過,我對不起任何人,唯有結束自己的生命以做補償……”
然後就沒有了。
小韓一時捉摸不定,問:“真的是自殺?”
方樂很快搖頭,說:“我覺得不是……你們仔細看看,那張放置錄音筆的桌子似乎原本不是在現在的位置處,從地麵痕跡看比較靠近上吊點,是被臨時挪移到角落的,而且桌麵明顯太幹淨了,被擦抹過,加上錄音筆中悔過書一樣的內容,你們不覺得套路太熟悉了麼……”
“所以我覺得是有人踩著桌子將死者吊到了房梁的繩套上,當然繩套長度是計算好的,正好能讓葛常安雙腳踩到凳子麵上,然後那人把住死者的腿輕輕一蕩,將墊到腳下的凳子踢倒,因此你們看那個凳子上的腳印有劃擦的線,然後死者把比較顯眼的桌子挪到角落,把桌麵他踩過的痕跡擦掉,放上錄音筆,好讓我們較順利發現遺言內容,之後倒退著用掃把掃一下地麵去除他自己的腳印,到了門口後掃完把掃把丟在牆角,退出到院子裏直至離開,大功告成。”
老柯點頭,說:“聽起來倒是可能,但死者及屋內都無掙紮打鬥痕跡,如果是有人將人吊死又設計成上吊,未免太順利了。”
這時候程法醫卻說:“不,小方的話有可能是真的……你們過來看,死者的脖頸上除了正常的繩索勒痕外,還有一道極淺的血線,應該是被鋒利的刀刃貼近過。”
方樂說:“你看,又是老把戲,凶手肯定是用刀子脅迫著死者,讓他說出錄音筆裏的那些話,我先前就覺得那個錄音遺言裏的用詞太過文縐縐,不符合前頭葛常安給我的印象,說不定是葛常安看著凶手用筆在紙上寫出的供詞讀著說完的。”
小韓則說:“那會不會是這個人(葛常安)原先想用刀子自殺,後來又改換成繩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