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鋒說：“金譚死了，我當然要找他媳婦兒還債了。”
“你怎麼知道金譚死了？”
洛靜質問。
警方確實查出死者身份了，但那是通過分局裏的數據庫比對，前線調查的是各家的成年男性這類模糊線索。
“我、我是聽說的。”
申鋒意識到多嘴了，眼神避開。
洛靜心下明了，說：“申鋒，你要知道，我們刑警既然把你‘請’過來，就代表有案子了，如果你有所隱瞞，我們隻能認為你和我們在調查的案件有關聯。”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們——”
申鋒認輸了，解釋：“我其實當時就在街上，看到金譚被撞死了。”
咦，這家夥難道也是個目擊者？
洛靜忙問：“你具體看見什麼了？”
申鋒說：“就是金譚走到路中間，又要碰瓷兒，結果，人家車根本不理會他，直接把他頂到一邊兒去了，湊巧對麵那半拉路上來了輛卡車。”
“具體講講那輛肇事車，你有沒有看見車牌？”
“沒有，車速太快了，但應該是輛吉普，不過我對車不熟悉啦，反正看著像……咦，說起來，金譚原本想攔的不是那輛吉普，而是吉普前頭的一輛，那車看著挺豪的，我猜肯定是有錢人開的，標誌是個皇冠還是火炬啊，反正挺大氣。”
皇冠或火炬？
方樂心頭一動，但也沒說什麼。
“往下發生什麼了，你繼續講。”
“好，好……金譚本來想攔那輛豪車，結果人家臨時變道，拐了彎了，豪車後頭很近的那輛大吉普就開了上來，金譚大概來不及改變主意，依舊還是站在擋道的那裏，就被人家一下撞得側飛了，然後就是被卡車軋到，反正我嚇了一跳，趕緊走了，往下就沒敢繼續看。”
小胡問：“既然知道人家丈夫剛死，你還半夜裏去催債？”
金譚一副你怎麼不理解的神色，說：“我當然要這個時候去了，金譚一死，肯定有賠償吧？那錢能少了麼？”
小胡卻說：“你既然這麼知道這裏頭的門道，不會金譚的死就是你製造的吧，他欠你錢不還，結果你懷恨在心把他推到馬路上，他被撞死你正好間接得到賠償！”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大白天的我哪裏敢推人呢，再說真要殺人，我也該選在路對過吧，那裏才有卡車的啊……”
後麵也沒審問出什麼來，洛靜將那張欠條收繳，以非法債務的名義將其銷毀，看得申鋒一陣肉痛……
從審訊室出來，幾人在走廊上一時停下。
老柯稍微有些沉悶地說：“看來我可能猜錯了。”
小韓問：“柯叔，您猜錯什麼了？”
方樂代為解釋：“如果金譚原本想攔的是前麵的車，結果前麵的車臨時改道，金譚被後麵的車撞了，這就肯定屬於意外了，因為後麵的車預料不到也很難製造這樣的機會。”
也即謀殺什麼的，基本不存在——當然後車還是存在故意撞人間接致死的嫌疑。
洛靜則說：“先等找到那輛肇事車再說吧。”
隻要那車車主與金譚完全沒有關係，這就純粹是一樁交通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