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表、金項鏈?他當天出去時戴了麼?”
“金項鏈主要是去見人的時候戴,我沒注意他戴沒戴,金表他是一直戴的。”
洛靜讓在失物清單上添了“金表”“金項鏈”兩項——後麵,在成誠的辦公室抽屜裏找到了項鏈。
這些工人能提供的情報也就這些了。
來之前,洛靜根據方樂的思路懷疑過這些民工,但一路觀察下來,實在沒有一個看上去能像作案者那樣思維縝密不留破綻的。
尤其幾名身材高大的民工,她也變相詢問了當天的不在場證明。
實質上,案發時段所有民工相互之間都可互相證明,因為那天還沒接到活兒,所有人都在宿舍裏分堆兒打牌,沒見誰太久出去過。
然後,就是僅剩下的兩人:會計李冬敏和秘書蔣夢了……
某間宿舍裏,最後一個高壯的民工回來,裏頭等待著的一位戴眼鏡相貌斯文三十出頭的男子稍顯急迫地迎過去,問:“二柱子,警察都問什麼了?”
二柱子正要回答,宿舍門口倚著的一個人重重地咳了一聲,是負責監視這間宿舍的老柯……
“李冬敏,你知道,你們老板得罪過什麼人麼?”
臨時問詢用辦公室裏,洛靜問落座不久的會計李冬敏。
李冬敏扶了扶眼鏡框,搖頭說:“成總一向交友麵廣,為人又慷慨,我不記得他得罪了誰。”
“那麼,競爭對手呢?”
李冬敏立馬說:“那就更不可能了,這行雖然競爭激烈,但相互協商好就行了,你接你區域的活兒,我搞我的,談不上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會刻意將矛盾鬧大。”
“那麼,問你一個私人問題,案發當天,上午10點左右,你在哪裏?”
李冬敏立馬警覺起來了,問:“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洛靜說:“不要誤會,根據通訊記錄,你在9點58分給成誠打了電話吧,而他也正是在那個時段被害的,所以我想問你當時有沒有聽到手機那頭的動靜。”
李冬敏回答:“我是打了那個電話,我問他需不需要我開車去接,他說路上聽不太清先掛了,等他找個噪音少的地方給我反打回來,可是我一直沒接到,我後麵就又打過去,已經打不通了。”
“你在哪裏打的第一通電話?”
“外頭街上吧。”
“具體是哪裏?”
“離公司不遠。”
“你為什麼到公司外麵給你們老板打這通電話呢?”
“沒什麼原因……就是還沒活兒,所以覺得閑就在外頭走走。”
回答此問時,李冬敏明顯眼神躲避了過去。
“我明白了……李先生,如果你後麵想起來當天打電話時那頭有什麼特殊動靜,或是想起成誠被誰嫉恨了的話,給我們打電話。”
遞上一張名片將其放走,李冬敏離開到門外的時候明顯大鬆了口氣。
然後,就剩最後一人,秘書蔣夢了。
到來時,這位秘書眼珠裏的紅絲依舊未褪,洛靜先扯起了閑聊。
“蔣夢,你在誠品幹了多久了?”
“十年……快有十年了吧,我來這裏打工的時候,公司開了還不到一年,我也算是第一批員工了,其他不少人都是被招進來沒多久就跳槽了,沒辦法,當時公司經曆過一段艱苦的時期。”
“這麼說,你對成誠先生的情況很熟識了?”
蔣夢點頭,說:“成哥原先有個家庭,但在他先前入獄的時候,妻子和他離婚了,並帶走了孩子,後麵就再未聯絡過,成哥甚至不知道前妻和孩子現在在哪裏,狀況如何,他經常歎息,說他沒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也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還常念叨他的孩子如果在身邊,現在應該上了高中、甚至高中都畢業了吧?”
“嗯,那麼問一問關於案子的事……那天成誠去取錢,公司裏都有誰知道?”
蔣夢顯然對洛靜問及這個問題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都知道吧,因為這是固定發薪的日子。”
“當時有誰行為異常,或是出去過較長時間的?”
“沒有啊。”
“請你再想想。”
蔣夢覺出不對了,咦了一聲,說:“警察同誌,你們難道是懷疑我們公司的人?不會的,誠哥對他們那麼好,怎麼會有人害他呢?你們一定是想錯了。”
洛靜強調說:“這個問題很重要,請你仔細想一想,有誰當時行為異常或出去過?”
“沒有,我不記得有誰出去過,上班時間公司裏是不能隨便離崗的。”
“那麼,李冬敏有沒有出去過?”
“冬敏?”蔣夢吃了一驚,說:“他應該不算吧?我雖然是誠哥的秘書,但主要是為他安排一般的事情,處理好公司內部,對外主要是冬敏在幫誠哥,像是交際應酬,喝個酒什麼的,我不行的。”
“李冬敏不是會計麼?”
“他是會計啊,但我們公司職位上沒那麼多硬性的界限,冬敏主外、我主內,一直是這樣。”
“‘冬敏’?你和李冬敏關係親近麼?”
蔣夢臉上稍微羞澀,說:“我和他是男女朋友,三個月前才確定的關係,還是成哥撮合的。”
“明白了,那麼公司在外如果和什麼人有什麼矛盾,除了成誠,就是李冬敏知道,是麼?”
“是的……”
一行人離開了誠品公司,旁聽完了整個問詢過程的小張說:“組長,最可疑的果然是那個李冬敏,被問的時候我看他有所隱瞞,我建議重點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