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輝點頭，說：“我知道怎麼勘驗了，我這就去。”
小半天之後，馬輝回來，一雙手上有古怪的味道，他欣喜地說：“大有收獲，我重新查驗了唐峰衛生間的洗手台，甚至拆下來查管道，都無所獲，但我同樣拆開馬桶鏈接的管道，卻查出了毒物反應！也即是說，當時唐峰拿著杯子是去了內部的馬桶那裏，將可疑物倒進馬桶又快速衝了下去，那種顆粒並非超快速溶解的類型，就很容易在化開前被衝走，而杯子如果原本是幹涸的，唐峰又馬上帶到洗手台那裏衝洗的話，也不容易沾染毒性，而這就是整個居所無毒物反應的真相！”
這樣，咦……
回來了的小張說：“這樣豈不是就表示，魏青及許浩確實都下毒了，但毒物卻都被唐峰馬上倒掉了，那麼真正毒害了唐峰的，不就剩下一天上午采取了行動的沈瑩了。”
方樂緊接著反駁，說：“不，不能這麼確定，因為唐峰住所可下毒的地方其實共有兩個，一個是杯子，另一個則是開著口的牛奶那裏，如果魏許兩人都下在杯子裏，他們的殺人屬於預謀了但都未成功，可如果有一人是下在了奶粉裏呢，唐峰早起衝牛奶倒杯子裏，再喝下去，照樣中毒啊。”
馬輝舉手說：“小方，如果是在杯子裏衝牛奶混入毒藥，那麼洗再幹淨杯子裏也會檢測出毒物反應的。”
方樂搖了搖頭：“前頭不是說過，可以將毒物用幹奶酪之類包裹住麼，這樣被馬上衝開不容易，一氣兒進到胃裏才會化開，現在的問題就是，無法確認魏許二人是否有哪一個用了包裹毒物這種投毒方式，並下到了奶粉裏，下到奶粉裏那位就是真正凶手，但這二人都否認投毒，也就無法排除任何一個，他們的嫌疑排除不掉，沈瑩的殺人可能也大增……這就是個複雜的邏輯死結啊。”
是啊，三個人投毒，一個人雖承認了且證據明確，但她下的毒不見得能將人殺掉，另外兩個先後投毒，其中有一個是實質失敗的，但這二人必須承認自己投過毒才能排除掉對方或自己（被排除者預謀殺人的罪行也是免不掉的）。
洛靜也苦惱了，無奈說：“這個案子，能調查的我們都查了，定罪不是我們的職權，且根據重物證輕口供的原則，真凶不一定能逃脫罪行，算了，把三人都轉到分局，讓分局派預審專家審。”
於是，調查將近一周的理工投毒殺人案偵破告一段落，完整的案件彙報擺在了大隊長孫川的桌頭，這位曆案無數的老刑偵看了也不由頭痛。
真是，沾染了高校的案子，即便下手者沒怎麼動腦，也會帶出來智商犯罪的味道。
孫川隻好找預審專家分審三人，一兩次沒審清，那就多審兩次。
所有人都在等待專家們審出結果，唯獨一人，就是方樂心想：不，這三人裏必然有一個可以依據線索找出來並定上真凶的罪！
但究竟是誰呢？
他從分局孫川那裏要回一份此案的完整報告，一頁一張地研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