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孫川啪一下拍在桌子上,變了臉色,嗬斥說:“胡鬧,警局內部的事,也是你可以胡亂猜疑的?還挨個查?你要查誰!金三兒是個嫌犯,他的話豈會有譜?你給金三兒進出買水果的事我還沒說呢,又在這裏胡思亂想妄斷人心,小子,不該你接觸的事就不要聯想,你出去吧!”
威勢所在,加上長輩身份,讓方樂萬分委屈,卻也隻好老老實實告退,離開了辦公室。
袁大偉看著門,歎息:“老孫,你為什麼這麼嚴厲禁止他知道警方的事呢,事實上我覺得,他雖然不是個警察,但幾件他參與過的案子裏,所起的作用不下警察,甚至很關鍵,我覺得這是一種天賦,畢竟他父親也不是一般人。”
孫川無奈,說:“我何嚐不覺得這小子繼承了他父親的部分優點,可是,這跟優缺點無關,警察這個行業,風險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風險不但來自於外部……”
方樂坐在辦公室外頭走廊的塑料座椅上垂頭生悶氣。
他明明是提供了很重要的東西,孫叔不但不認可,還衝他發脾氣,簡直莫名其妙。
他在警局裏,難道就這麼不招待見麼?
一個人輕輕在他旁邊坐下,濃烈的煙味,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袁大偉掏出煙,問他:“抽麼?”
方樂搖頭,悶聲說:“戒了。”
袁大偉自己抽上,一時煙霧繚繞。
好一會兒,吐出口煙氣,袁大偉才說:“小子,別賭氣,你叔叔是為你好,不想讓你牽連進警察的事裏,受到傷害。”
方樂發泄說:“如果是那樣,他不能明說麼?為什麼說我說的事情都沒價值?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不公平。”
袁大偉嗬嗬笑了,說:“誰說你提供的情報不被信任沒有價值了,你孫叔訓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提供的解決方式,什麼在警局內部挨個調查,排查哪個警方高層可疑,小子,你知道對於警察這樣的行業什麼精神最珍貴麼?是團結!”
“沒有團結警局根本就無法運作,也破不了案。”
“而哪個公職行業裏沒有蛀蟲呢?政.府部門裏蛀蟲多了,難道因為這個就不讓政.府運作了?就要停工都送去紀檢挨個審問?如果按照你的方式去調查,不說搞得警局裏人人自危互不信任,效率會下降,你想查的人也會因為打草驚蛇而藏的更深,那樣危害更大。”
“啊,是這樣啊。”方樂傻眼了,仔細一想袁大偉的話,還真都對。
他把警局裏的情況想簡單了,是啊,怎麼可能全體疑罪那樣辦呢?
可是……方樂眉一挑,說:“可也不能不查啊,不然不成定時炸彈了?”
袁大偉說:“當然要查,但必須靜悄悄不帶動靜地查,如果是變成了蛀蟲,就不可能隻幹一次作奸犯科的事,一旦某人再次行惡落下鐵證,就將其一舉拿下,拔蘿卜帶坑!”
到後麵袁大偉頗為快意地描述著。
方樂心裏豁然開朗,說:“感謝你啊,袁叔,我明白了。”
袁大偉忽說:“小子,你還有閑心關注奸細的事,我聽說,你跟小洛打了個賭是吧,當時你們怎麼約定的,是一周之內,必須獲得正式的警局批準和認可,不然不能再無故來這裏,是不是?”
啊!
方樂猛然站起。
他怎麼忘了,還跟洛靜有過賭約這回事呢。
仔細想想,算上後來加上的一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而且是下午了。
就算洛靜這幾天一直沒提及賭約的事,難道日期一過他還能耍賴不認帳不成?
可看孫川前麵對他的態度,這賭約是不可能完成的。
一想到這個,方樂慌了。
一旦他連警局都不能來,就意味著以後接觸不到案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見到警花)了,這怎能忍受?!
“怎麼辦,袁叔,我怎麼辦?”
方樂雖腦子靈活,但沉穩度還欠缺,遇事免不了慌神。
袁大偉站起,悠哉地說:“這是需要你自己去想辦法的事,我要告訴你怎麼做的話,還算你們之間的約定麼?小子,好好想吧,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
臨了,袁大偉又忽然囑咐:“對了,你前頭那些猜疑,不要向任何另外的人透露,不然警局內部就亂了……”
袁大偉走了,方樂還在混亂地思索。
怎麼辦,想什麼辦法?總不能再將賭約延長吧?那太丟麵子了。
啊,有了!
方樂一時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