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說:“閉嘴別說話,跟著看就行。”
小韓頗為委屈,你找我來幫忙,卻不告訴我具體要做什麼,太霸道了。
方樂不是不能告訴小韓,而是他自己的念頭還未成型。
匆匆掃了一樓大廳一眼,方樂順一角的貼牆樓梯開始上行。
二樓才是他的重點。
到二樓後,由樓梯處拐角開始,方樂沿著走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調查過去。
所謂調查,其實很籠統。
他大多數隻是推門掃一眼,覺得有需要注意的才多盯一下。
這樣,一直到了走廊盡頭,那個通往閣樓的懸梯前,方樂手攀住懸梯一邊,回頭吩咐小韓:“你下到一樓大廳,等我上去後,隨意鬧出點兒動靜。”
“啊?什麼動靜?”
“譬如說大點兒聲說話,將桌椅弄倒,或者用腳踹地板也行。”
“哦,好的。”
小韓開啟乖乖聽話模式,踏踏踏跑向一樓。
方樂也雙手攀懸梯,踩著橫木上去了,到頂頭時向內推開閣樓的門,進去閣樓,開手機電筒,回頭又關上了門。
這時小韓也開始在樓下搞出各種動靜。
這樣持續了將近三分鍾,閣樓的門推開,方樂慢慢從懸梯下來,小韓才停止鬧騰,快速回來二樓,興奮地問:“怎麼樣,方哥,有什麼進展了麼?”
方樂搖搖頭,不太滿意,又像達到了目的的樣子。
他沒回答小韓,卻走向離閣樓不遠的那道通往陽台的拉門,觀察了下門,拉開,走到外間的弧形陽台。
像上次一樣,方樂又走到欄杆旁,開始觀察。
“小韓,從這裏跳下去的話,你敢不敢?”
方樂瞅著欄杆下的地麵發問。
小韓馬上否定,說:“方哥,我有點兒懼高症啊。”
方樂說:“我也不敢隨便跳。”
說完,他開始把眼珠子湊近欄杆、欄杆底部的陽台邊緣,放大鏡視角那樣觀察起來。
小韓也蹲下,模仿地看看,不解,扭頭說:“方哥,很幹淨,什麼也沒有哇。”
“是啊,很幹淨,什麼也沒有……”
但小韓沒注意到,就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方樂雙眼帶出了精光。
他猛然站起,說:“走!”
“啊?查夠了?去哪裏?”
方樂照舊沒回答,帶頭在前麵走。
兩人共同回到二樓大廳時,方樂忽停下步子,吩咐:“把弄亂的東西回歸原位。”
小韓扶起一把椅子,抱怨說:“方哥,你不幫我呀?”
方樂無奈說:“我又記不清器具原來的具體位置。”
“狡詐……”小韓一邊幹活,一邊嘀咕。
離開別墅後,方樂帶著小韓前往小區保衛科,當然身份上是由小韓出麵,找到保衛科長,招來案發那夜最開始接觸到孩子的保安,由方樂發問。
“你記不記得,當時那個孩子身上有多少傷口?”
“傷口?”那個門衛保安想了想,回答:“孩子好像跌過幾腳,身上有土,臉上出了汗,成了泥,衣服也比較皺,至於傷口倒沒見到什麼,但雙手似乎受傷了,有血。”
“手掌還是手背?”
“手掌。”
“明白了,多謝。”
離開保衛科,方樂的念頭又加深了一分,但不夠,拚圖還不完整,於是他馬上又說:“小韓,我們再去第三人民醫院。”
“啊?”小韓嚇到了,“我們還要去看那個孩子麼,方哥,不行的。”
“我們不找孩子,找醫生。”
“哦,那還行。”
第三人民醫院,又利用小韓的身份(其實前頭人家也記住小韓了),找到那位忙碌的主治醫師,方樂向其問最早給小孩兒做外科傷口處理的是哪個,醫師說了一位大夫的名字和科室。
在輾轉又找到那位外科大夫後,方樂問出唯一一個問題:“大夫,請您回憶一下,在您當時給那個孩子處理手上的傷口時,依您的經驗,那兩處傷口是什麼造成的?”
大夫做了個並不明確的回答,然而方樂已完成了那個關鍵拚圖,明了許多。
離開醫院時,方樂心頭一片坦然。
原來如此,警方在處理此案時,原來出現了這樣一個偏差麼?
可找到此偏差,僅僅是修正了一下案發時的邏輯,並不能解釋金三兒的逃遁。
甚至說,根據這個“新的推論”,金三兒更不該逃走才對。
——不對,金三兒的逃遁跟劫殺案本身沒關係,根出在案件之後的部分!
他必須想辦法將這個原因找出來!
(PS:感覺拖了,下麵幾章把這個案子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