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洛靜一個照麵就揪住方樂脖領子,蠻橫地將方樂推到牆上,凶神惡煞地逼問:“說,是不是你幹的?!”
方樂嚇了一跳,他頭次見到洛靜這麼失控,反問:“什麼是我幹的,你眼裏怎麼那麼多血絲,咦,不對——”
方樂忽然想到,其實進來警局後見到的大多數人都精神不振,雙目泛紅。
這明明是熬夜的症狀,昨夜分局裏發生什麼了,讓這麼多警察加班忙活?
所以方樂立馬轉口,說:“洛靜,你冷靜些,出什麼事了?”
然而洛靜依舊揪著他,質問:“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你總要告訴我什麼事吧?”
這時候,一邊兒的小韓怯聲說:“方哥,昨夜押解人的時候,金三兒逃跑了。”
這下是方樂急了,連聲說:“什麼?金三兒跑了?他怎麼可能跑的?在哪裏跑的?有人救他?!”
小韓搖了搖頭,說:“他自己一個人開了手銬跑的。”
“難道他偷了鑰匙?”
小韓說:“不是鑰匙,不知道用了什麼道具。”
實質上押解的人(起碼和嫌犯直接接觸的人)身上是沒有鑰匙的,畢竟同型號的手銬鑰匙通用,到了地頭讓接收方打開就是了。
洛靜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將方樂分散的精神力抓回來,繼續質問:“金三兒根本接觸不到鑰匙,他進拘押間前身上也被搜捕過,也不可能有什麼道具,在出問題之前,唯一給他來來回回送進去過東西的,隻有你了,說,你是不是把開手銬的道具藏進了水果裏,或者就藏在你自己身上,你又交給了金三兒,你們之間做了什麼交易?!”
洛靜完全是一副審犯人的模樣來對待方樂,平時積攢下來的熟識感蕩然無存。
然而方樂已被金三兒逃走的事打擊到了,根本聽不進洛靜的話,神色失常,喃喃說:“逃了,怎麼可能……”
洛靜隻好放開方樂,不再理他,含著怒,帶著小韓走了。
金三兒逃了,就在昨夜,押解的時候……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
方樂瞬間在腦海裏、心裏自問了許多遍。
解釋、解釋,他需要解釋……
可越急,思緒越紊亂。
不、不會,一定是昨夜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才讓金三兒下決心逃跑的,我必須查清楚!
方樂僵著臉,踏踏踏來到四中隊長辦公室,此時洛靜正好進行著報告,方樂不管這些,直接來到桌前,插進話說:“袁叔,不可能的,金三兒怎麼可能突然逃脫?!”
袁大偉似乎對方樂的到來及其態度並不意外,平靜地說:“這是事實,警方能動員的警力都動員了,搜索了一夜,也沒結果,可以判定金三兒是真的想逃脫,而不是臨時要去做什麼事。”
方樂有些急,說:“可、可昨天我見他的時候感覺不到這種征召哇!”
袁大偉歎息一聲,說:“小樂呀,犯罪分子如果和你稱兄道弟的時候,多半會有所求,他們是不可以信任的。”
這孩子,畢竟不是警察,不知道,有些友情是不適合產生的,直覺很多時候會蒙騙你,天真害人。
旁邊的洛靜不屑地看了方樂一眼。
可方樂依舊不願接受,辯駁說:“不,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袁叔,這不合常理呀,金三兒進入警察局,就主要是為了躲避敵人的追殺,目前那個團夥還沒落網,他盲目出去,不怕危及自身麼?再說,他提的那個讓市局為他的安全做保證的想法很好呀,為什麼放棄這樣一個機會反而去做逃犯呢?不、不會,一定是昨夜被押解之前發生什麼狀況了,袁叔,有沒有人突然去見過他並說了什麼?”
袁大偉搖搖頭,說:“我看過了錄像,昨天你是最後一個見他的人。”
怎麼會……
方樂思緒混沌地走出了辦公室。
金三兒逃了,自己是最後一個見他的。
金三兒又是用某種道具打開了手銬的,可他之前被搜過身。
而仔細想一想,是自己外出一趟趟地給金三兒買水果,帶進外物的。
可他並沒買榴蓮一類硬殼水果呀?
但總之,金三兒能逃掉,自己有很大的幫凶嫌疑……
中隊長室,看到方樂失魂落魄出去,洛靜說:“袁隊,我覺得他不適合——”
袁大偉一伸手,阻止說:“如果是關於小樂的話題,暫時不提,先讓他冷靜冷靜,我們繼續說前頭的市區布控問題……”